当楚瞬召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到家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点点星光悬挂在他头上,晚风习习,菀里的丫鬟们见到殿下归来,石榴扶着他的肩膀在石凳上坐下,为他洗脸洗尘,楚瞬召今日可是被那关长夜折磨得不轻。
石榴看着他满是血泡的手,不禁心疼道:“殿下,练剑有什么好的,你日后可是万人之上的皇帝陛下,剑术好不好有什么所谓,没理由那么拼命的。”
“谁告诉你我以后一定是胤国的皇帝陛下,父皇正值壮年,而且还未立太子,你可不能乱说话啊。”他轻轻弹了她额头一下,以示惩罚。
“殿下怎么看都是做皇帝的命,要是殿下日后真的做成皇帝,可不能忘了我们这些丫鬟。”
“胡言乱语的丫头……”楚瞬召摇了摇头,手上的血泡传来一阵阵疼意。
“今晚给我找些纱巾来,明天练剑可就得包着手指了。”他摸了摸手指边缘,龇牙咧嘴道。
苏幼奴端来一盆热水放在石桌上,轻轻捧着男孩的手,将其放入水中浸泡:“殿下,今晚用膳让奴婢来喂你吧,您的手伤的太重了,这几天可不能练什么剑了。”
楚瞬召刚想说什么,女孩的笑声从身后传来。
“这点小伤就喊疼了,当初我跟我爹学剑的时候,那才叫一个惨字。”
关雎穿着白衣长裤,背负两把长剑坐在树根下,她本就不喜那些大红大紫的宫裙,钟爱清淡简洁的色彩,这点和楚瞬召不谋而合,此时她看起来就像远行而至的女侠般。
“你也在啊。”楚瞬召轻轻舒了口气,眼睛望向苏幼奴,女孩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我和小雎很久以前就认识,只是没想到殿下你将她带到临安城而已。”
“以前我们两个还偷偷跑去月眉山上摘山楂吃,记得吗?公主殿下。”关雎轻声道。
“记得,之后整个大红城的人都在找我们二人,你娘当时都急哭了……不过现在我已经不是公主殿下了。”她叹了口气。
“你永远都是我的公主殿下,我的剑为您服务。”关雎抱拳单膝跪地,眼神凛然。
楚瞬召道:“对了,你哥哥怎么样了,他那天为何如此生气,师傅不是你们的故人吗?”
“哥哥一直觉得西临的沦陷是关叔叔的错误……殿下不要问了,奴婢不该说这些的。”她轻轻抚着男孩的手掌,试图为他缓解疼痛。
楚瞬召沉默了片刻,看着她:“那你为何不愿意见他,他一路上一直问我你的事情,很多事情不是他一手造成的,如今的局面谁也不想看到……包括我。”
“殿下是个明理人,道理不需要奴婢说了,我去给您烧水吧,饭菜一会就好了。”她挽着水盆离开了。
关雎坐在了楚瞬召面前,有些地郁闷,说道:“公主殿下很喜欢你啊,我跟她聊了一整天,她三句不离殿下二字,看来她在你身边并没有吃太多苦头,你或许没有她喜欢你那样喜欢她,但你的确有保护好公主殿下,就凭这一点,我信得过你。”
楚瞬召摇了摇头:“她喜欢的是现在的我,以前我可淘气了,当时父皇将她领到我面前时,指着她的脸蛋说这是你的侍女了,你要好好对待她,遇到什么事情必须保护好她,你是男孩。”
“我现在也有点喜欢你了。”关雎笑道。
楚瞬召一愣:“对于西临剑库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之前听父亲讲过不少,不过我还在考虑要不要告诉你,毕竟你可是胤国人。”女孩的露出狡猾的目光。
楚瞬召挠了挠头发:“我可算你半个亲戚,谈国仇未免太伤我们之间的感情了。”
“喊声姐姐来听听。”关雎咯咯笑了。
“姐……姐,告诉我西临剑库到底在哪里?”
“西临啊!”
“具体一点。”
“具体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想逗逗你,看你那么严肃的样子。”她拍了拍他的脸蛋。
楚瞬召一脸嫌弃地走开了。
女孩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你知道西临有一处叫孤峡山的地方吗?南剑山以东,白湖以北,位于铁线陵的南面,距离大红城有好几百里的路,紧挨着西临霜洲领地已经长河镇的密林地,方圆好几百里只有那一座山,很突兀,一眼就能认出来。”
“你的意思是西临剑库都在孤峡山里?”
关雎表情严肃:“不,我们的士兵已经将西临各处都搜了一遍,就是没有找到那些剑。我只能告诉你,西临的剑曾被秘密运往孤峡山。西临王决定铸剑时,我和父亲还未离开西临,当时我经常缠着一个宫廷侍卫让他给我讲故事,直到有一天他告诉我要去护送新铸的剑前往孤峡山,这半个月不能给我讲故事了。我就一直等,一直等,可一个月过去了,两个月也过去,他都没有回来过,我特地去打听过他,可是都没人愿意告诉我。最后我去问父亲,他也闭口不谈,很沉默很沉默。”
“去运剑的人,一个都没有回来过……他们到底去哪里了?”
“据说那里有个岛,剑都藏在岛上……”关雎用很低很低的声音说。
岛?山峡里怎么可能有岛,楚瞬召有些懵了,关雎继续说道:“有人看见过云端之上出现过一个神秘的岛屿,而且那个岛屿是倒立的,岛的下方就是孤峡山。”
“是蜃楼吗?”
《汉天志》上记有过这样的一段话:“海旁蜃气象楼”,余初不信此一。庚寅春末,我在海滨避寇扰。一日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