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长心事重重点燃了一根烟,狠狠吸了一口,烟燃掉了一半。
其中一个狱警上前一步说:“事发时我正在操场巡逻,由于那个路灯是坏的,隐约看见王药走着走着掉了进去,接着查砼趴在井口将半个身子探了进去,然后站起来呼喊救命,四周的人才闻声围了上去。”
“你是说当王药掉进去后查砼没有第一时间呼喊救命,而是先把身子探进了井中?”
“对,我认为他是想把王药拉上来,努力了一番没成功这才呼喊救命的。”
“或许他是在看钢筋有没有插到王药?”监狱长大胆地预测。
“什么意思?你是说查砼……”
“你先去把查砼给我带来。”
“他惊吓多度了,情绪很不稳定,蜷缩一团浑身发抖,抽泣连连。”
“你别被他迷惑,给我带过来。”
另外,监狱长还让狱警即可办了一件事情,必须十分钟之内办好,这对查砼招供至关重要。
查砼被带来情绪果然很不稳定,监狱长没管这种伪装出来的情绪,开门见山地说道:“我们刚才调查了一番,得到了不少收获,我可以一一告诉你,帮你平复一下情绪。第一:是有人在路灯杆下动了手脚;第二:工人收工时把井盖是盖上的;第三:那根要了王药命的钢筋来自于防护窗。”
即便监狱长说得条条都对,但查砼像没听进去似的,对情绪的安抚没起到丝毫的作用。
监狱长继续说:“之前凌云说过法官需要有力的证据,我所说的这三条即便都对,好像也定不了你的罪,走,随我去看看证据吧!”
来到了事发地,下水井的井盖已经盖上了,旁边的路灯也亮了,地面上的血渍也洗干净了,一切恢复了原样,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监狱长让查砼抬头看路灯上那是什么东西,能有什么东西?查砼目光斜往上一扫,发现了一件严重的问题,眼睛瞪得老大,眼珠子快要掉出来,路灯上竟然有摄像头,自己是猪吗?为什么会犯这种错误,为什么当初没有看到,真想抠掉这对眼珠子。
这时,一个狱警走过来对监狱长说:“正在监控室查看,不久一切就会真相大白。”
一股风迎面而来,是摩挲的,但查砼感觉寒冷渗骨,就连身体中的血液都急速地冷却了,眼前的一切纵然有路灯照明,但对查砼来说都是黑黢黢的一片,被完全吞噬掉了,唯独能隐约看见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他们是那般孤苦,明天本是一家团聚的日子,很可能会遥遥无期了。查砼痛恨高高在上的摄像头毁掉了自己的一切,事已至此,无能为力了,就在查砼准备瘫软在地等待处置时想到了一个人——陈世雄。
人善被人欺,在监狱表现良好的查砼没少被陈世雄欺负,这五年来陈世雄的洗脚水都是查砼打的,衣服也是查砼给洗的,胜保姆似亲娘般的伺候并没有换来陈世雄的欢喜,而是变本加厉的使唤。苦苦隐忍是为了不起争斗早点出狱,现在没任何希望了,那么,是时候让陈世雄用血偿还了,什么时候呢?就今晚吧!
监狱长本以为查砼看了摄像头会神色突变的,毕竟事关他的生死,即便监狱长用凌冽的目光与查砼长时间对视,他都泰然自若。监狱长认为这是查砼心理素质好,能抗住一时,现在皎洁的月亮刚出来,夜还长着呢,不信查砼能将这漫漫长夜熬尽,今夜他注定无眠,注定备受煎熬,注定精神有崩溃的一刻。
查砼回到了牢房,刚进门陈世雄就把盆子塞给他,让去打洗脚水,凌风凌云来到查砼跟前,想问什么,但碍于有其他人,欲言又止了。查砼看着这个盆子,真想把它踩烂,但赤手空拳是干不过魁梧的陈世雄的,所以现在还得乖顺的跟猫一样,让他不要觉得自己有所异常,这样有利于晚上动手。
查砼端着盆子向楼道尽头的水房走去,凌风凌云尾随着,三人刚进去,水房的门就被凌风关了起来,凌云揪着查砼的衣领连珠炮地质问:“王药是不是被你害死的?你信不信我把知道的一切都说出去?你真的像魔鬼一样可怕。”
查砼毫无表情,只是冰冷冷地说道:“反正我是死定了,横竖都是死,临死前我要把一些事情做个了断,我他妈的不是仆人。”查砼狠狠地把盆子摔在了地上,“你俩最好走开,别惹毛我,现在的我被惹毛了后果是很严重的。”
查砼打了一盆热水给陈世雄端去了。
“他很反常。”凌风说。
“哥,你说他摔盆子是针对盆子的主人,还是只是一种宣泄?”
“我只是知道了这些年查砼隐藏的够深。”
夜渐渐深了,夜色如浓稠化不开的墨砚,但无数兴致勃勃的星星还是从中钻了出来,悠远地闪耀着。夜静谧,人已寐,在看似一片静谧祥和的气氛中整个监狱都沉浸在了睡眠中。
查砼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但他的双耳一直倾听着,牢房其他五个人的呼吸声渐趋均匀,他们睡着了。查砼突兀地睁开了眼,坐了起来,望着石膏板做得吊顶,那上面有需要的东西,由于是在上铺,半蹲起来就可以触顶,掀起一块石膏板,手伸进去摸索了一会儿,它还在,是剃须刀片,被一张纸紧紧包裹着。有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