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事完结了,那接下自然就是吃喝玩一条龙服务了。
这就跟后世qa下工厂验货结束后的待遇一样,不仅要被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还能暗里拿到些好处费。比如该公司报销的住宿费,实则是厂家垫付的等。而且兵部的那些个官吏可比后世的qa黑多了,那是敢明目张胆的收取好处费的。
吴昌时当然不会因为兵部来人收取了好处费,而对郑芝龙火冒三丈。相反,他开始时对郑芝龙还很有好感,因为他的靠山是周延儒,后者靠着郑芝龙渡过了一道难关,郑氏集团与东林党的合作也是很默契,双方简直就是潜在的盟友关系。
吴昌时内心里再看不起郑芝龙出身,他也不会头铁的拿郑芝龙下刀笔不是?
可是当吴昌时发现滋阳城内的郑军将士数量并不少,且精神面貌都是很不错,昂首挺胸,刀枪鲜亮,不是他想象中的垂头丧气,筋疲力尽的样子时候,他觉得事情似乎并不像自己所想的那样了。
使人稍作查探后,心中登时生出一股被欺骗感,就怒气冲冲的来找郑芝龙。想当面质问他:你郑芝龙为当世名将,数胜清军,得享大名,今天怎么就避战怯战?如此行径就不怕被传扬出去了,惹得天下人耻笑?
这个时候他却已经把郑芝龙看做危害他仕途的一大蛀虫了。但打着保卫名教,护卫孔孟的旗号,他特别的理直气壮。
郑芝龙则就料到了这一天,几千郑军都在滋阳城中,吴昌时是瞎子啊他才看不到?
足足六七千人马,士气饱满,装备精良,如何不能战,又何来伤亡惨重,筋疲力尽之说?兖州的官儿都做睁眼瞎,那是因为他们是既得利益者。
有郑芝龙率军在城中,滋阳城就固若金汤了。
但吴昌时不同,他是周延儒的使者,他出现在这儿的目的是解曲阜之围。今儿让自己的政治靠山周延儒保住自己的乌纱,而他也一样能继续安坐。
双方的立场都是有些不一致的。
对比邓藩锡、谭丝等兖州官员,吴昌时更吃足了枪药。因为前者便是因为孔家事丢官,甚至连士林清议都逃不了,可好歹还能保住小命。就像孙子獬、阮大铖等阉党。
但吴昌时不一样,他若被人清算来,小命就会没了的。
谁叫他之前得罪的人太多,吃相太难看了呢?
这人在周延儒复起之后,就一心“掌百僚,遴次黜陟权”,向周延儒公然索要吏部文选司郎中一职,称‘诚得一日称吏部郎,虽死无恨’。如意后就以复社的代言人自居,把持朝政,任用私人。抢夺走了太多他人碗里的奶酪,自然是仇家遍地。就是复社中人对之也颇有不满,加之又有传闻说复社领袖,英年早逝的张溥,传闻是受其毒害,以至于复社内部都彼此攻讦。
事实上这才是吴昌时为何一听周延儒的召唤,便二话不说的直奔军中而来的原因。因为保住周延儒,这是他唯一的生路。
而且保住了曲阜孔氏,保护好了孔林,非但周延儒会安然无事,他吴昌时身上更能多出一层闪耀的光环来。护卫了至圣的庙寝,护卫了至圣苗裔,有此大功劳在身啊,吴昌时觉得自己日后都可以学螃蟹——在朝中横着走了。
“曲阜圣人之地,今困于膻腥鞑虏之手,天下仁人志士,皆欲舍身而护卫至圣庙寝。郑芝龙,你身为朝廷大将,避战怯战至此,当真以为无人敢将你真面目大白于天下吗?”
郑芝龙眼睛睁大了。“这是连威胁都用上了?”
立在大堂一角的江哲睁大眼睛看着吴昌时,这人是疯了吧?他威胁的可不只是一任总兵,还是堂堂的闽海王啊。
“把他给我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