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平州内,白广恩一身戎装的坐镇城门处。就在安山镇暴起夜战的时候,他这边已经觉察出不对了。
原因很简单,为了保证彼此间的联络畅通,每隔两个时辰,赵彬就会向白广恩派来快骑保平安。而现在时间已经到点了,人,白广恩却没见到。
要说他这般还能安稳的去歇息,那白广恩就不是白广恩,而直接是白痴了。
白广恩心中已经做好了最坏的结果,但是当赵彬派出的快骑来到时候,他却发现自己中了大奖。
“鞑子只有一二百骑?还徘徊不去?”他都不敢相信。
“这点岂敢蒙骗大帅,这些鞑子虽不知道潜伏于何处躲过了大军的眼睛,但实就那么点人。若是人手再多一些,先前一战,粮草定被鞑子夺去。”这才是最重要的证据。
白广恩哈哈大笑。
一二百鞑子,这可真是送上门的肥肉。当下也不使人向曹变蛟招呼一声,便毫不犹豫的派之子白良柱率精骑出城,接着白良柱就一头扎在了钢板上了。
满头都是血啊。
“撤,快撤……”乱军中,头盔都不知道甚时掉下的白良柱大声疾呼着,引领着残兵败将打马而去。
背后的清军马军紧追不舍,准塔高呼喊杀,那些逃得慢的明军凡是被八旗兵赶上,马刀挥过,不是人头飞起,就是背后生出一道长长地口子,鲜血飞溅,扑倒在地。
有些胆怯的明军眼见逃不走了,便纷纷跪下投降。八旗兵也没半点手下留情,一路追赶中凡是被遇到的全速斩杀。
事实上安山镇外的清军马兵数量并不很多,总数也不过三四百骑,还有一支清军在看着他们的副马。
但如此兵力已经不是白广恩那千八百骑兵可以击败的。当准塔带领着数十个巴牙喇兵,带引着一百多清军马兵从背后冲杀出的时候,明军就已经败了。
一种落入清军圈套的感觉叫白良柱以下所有人都亡魂大冒。
赵彬躲在安山镇内也瑟瑟发抖,浑身直若浸泡到了冰窟里。“自己该怎么办?”他自问道。
他不知道自己险些把白广恩的宝贝侄子白良柱坑死,但他清楚外头的骑兵都是白广恩的心肝,现在损失那么大,那日后他再回归到白广恩麾下,还能得好吗?他不想死啊。
而不想死那就只能谋求生路,眼前的生路,似乎也只有一条……
白广恩看到自己侄子带着一二百残兵败将狼狈的逃回东平州,整个人直若在天堂与地狱之间坐了回升降机。手下的马军损失惨重,可万幸自己侄子的脑袋还在。
“白广恩停下了?曹变蛟呢?”
阿巴泰惊喜道,大军一路南下,前后拖拉了好长距离,后头的明军又像狗皮膏药一样,撕都撕不掉,让清军南下甚感不便。如是,以小股兵马切断明军粮道的招数来迫使明军停下脚步来,这就是他的打算。而现在看,他是如愿以偿了。
“白广恩停在了东平,曹变蛟又如何敢孤军来追?”正红旗固山额真叶克舒大笑。
“好。准塔、阿拉密有功。”如此小的代价就迫的明军停下了脚步,叫阿巴泰如何不高兴?
他在帐中转了转,脸色一正,“叶克舒。”
“奴才在。”
“即可速率军赶去滋阳,吩咐图尔格,集结全力,给我斩了郑芝龙。”
在兖州战局里,郑芝龙的存在感仿佛并没多强,至少比之袁时中的小袁营来那是要弱上一头的。可在阿巴泰眼中,郑芝龙才是满清最大的敌人。
“小袁营算甚,郑芝龙方是我大清之劲敌。”叶克舒领命而去,阿巴泰对三子博洛说道。
“阿玛,孩儿当然知道郑芝龙乃我大清劲敌,然郑军枪炮犀利,强吃其军,我军可要损失不小的。”博洛进言道。那言下之意就是要阿巴泰衡量一番内里的得失。
就跟图尔格对邹县、滋阳考量的一样,南征大军也不是阿巴泰的,一旦损失大了去,不但黄台吉又要生事,更会恶了诸旗的贵人们。
虽然这对父子都很看重郑芝龙的,那博洛心中甚至比他爹还更加看重。
不因为别的,只因为郑芝龙在关外的表现——他不仅为人大胆,敢对满清主动出击,手下的兵马也真的是有不俗的战斗力的。
牛庄一战不提,松山一战就是个再好不过的例子。
主动攻击满清,这是郑芝龙与袁时中最大的不同,也是郑芝龙与当下的诸多明军将领的不同。
满清都多少年没有遇到过这么具有主动性的明军将领了。
阿巴泰花白的胡子动了动,“这是个大好机会。真的能杀了郑芝龙的。”
如此一个胆大而兵强的明将,那是清军前途上的一块大绊脚石。不趁着他孤军在外的机会早早斩除,那还留着郑芝龙过年吗?
虽然会付出不小的代价,然后兖州府不是牛庄,它没有背靠大海,郑芝龙人就在滋阳城外,一旦战败他不可能像在牛庄那样拍拍屁股就乘船入海了。
这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
阿巴泰是真想杀郑芝龙,后者对满清的威胁太大。只一个钱粮不缺,郑芝龙就能轻易的爆出多少枪炮犀利的步军啊。
牛庄之战时候,郑芝龙还陆军实力有限。但看看现在,郑军的陆军主力明明留在了觉华岛,可郑芝龙回到齐鲁不过一两月的光景,就已然又拉起了一支近万人的陆军。如此神速,满清可真要招架不住的。
“此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