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再转回汴梁。
寒冬时节,一支支军队正顶风冒雪的赶来城外聚集。这是赵构为来年西征所准备的一部分兵马。
现在国库里有钱了,有粮了,东喀喇的伊卜拉欣汗也使人前来求救了,万事俱备,赵构没有不发兵的道理。
虽然赵宋现下的国力不太可能支持数十万大军奔涌而出,扫荡东西喀喇,横击塞尔柱,但拿下东喀喇汗国,也趁机将高昌内附造成既定事实,那还是可以的。
而在一支支兵马汇聚汴梁的同时,宫廷和朝堂各部也在做好迁移的准备,赵构打算去长安走一趟。
此番西去当然不是迁都,而只是为了给西征大军撑腰。
他已经在十月里,迁北都大名府为燕京府,南京应天府为建康府,西京河洛为长安。现在再要去长安一趟,配合着接着的西征战事,那寓意就非常明显了。
朝廷对经营西陲的意志很坚定啊。
哪怕长安只是四京之一,而不是绝对意义上的京城。但皇帝这时候是在长安还是在汴京,真的能给西征大军俩个全然不同的感觉。
赵构集结在京师的兵马人数不多,拢共就三万人上下。这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大头还是从关西各路中抽取,总数汇合,也就七八万了。
如此一个数字,扫荡东喀喇,顺带着将高昌收入囊中,应当都不在话下。
毕竟西域之战,难的是这儿的地貌地势,而不是敌兵。
不说宋军现在有了火器助阵,就是没有火器,凭着身上坚固的铁甲和手中的刀枪,凭着赵构厚养兵丁养出的锐气,凭着耕战制激起的军兵战心,那也能轻松的吊打一切土著。
不管是喀喇回鹘,还是高昌回鹘,亦或是塞尔柱人为首的天方,正面战场上都不是宋军的敌手。
至少赵构就从来没有担忧过!
他唯一担忧的就是西域的地盘太大太广阔,那些人正面抵抗不成改打游击,那事儿就有的麻烦了。
不过再多的担心也不能叫他预见将来的一幕。
年节过后,整个汴京城都骚动起来。
到了正月末,赵构一行连同随从的各部官员,以及沿途护卫的两万京师精锐,就陆陆续续的开拔了。而在此之前,三万被聚集在京师的各路军兵也陆陆续续的开往了西北。
赵构为西征准备了八万左右的兵马,内里有五万是骑军,而他们汇聚的地点也不是西京所在的长安,是更加西北的兰州。
五万骑军,三万步甲,连同后勤转运的民壮乡勇,足足上二十万人,车马无数,牲畜数以万计。
前前后后,足用了小三个月才完成了调济。
行军有度,前后有序,可不是十几二十万人一窝蜂上前的。
何况西北严寒更胜过中原。
那么多人,那么多物资、牲畜的调集,可不都是时间磨出来的?
等一切都准备妥当,中原都已经入夏了。
大军向西开拔,赵构也趁机前往延北,祭拜了黄帝陵。一路上他是早就有吩咐,不必“黄沙覆地清水净道”,但沿途各州县还是有一番隆重的欢迎仪式。
延北的行宫很简陋,但赵构不在乎这点,反倒是欣喜的看到,‘睡梦’中的那丰碑祥云更加的耀眼、庄重和瑰丽了。
满满赤气弥漫,金云朵朵,紫气如潮……
而此时的西域。
早就平定了外来部族的姚友仲并没有跟亦都护那样返回高昌城,而是继续往西用兵,且都杀入了葛逻禄人的地盘了。
东喀喇一分为三,葛逻禄人盘踞在北部,伊卜拉欣控制了八刺沙滚为中心的中东部,而西南部则被他的叔叔卡里姆·哈桑把握。
姚友仲如今已经把矛头对准了葛逻禄人。
这样做,原因很简单。
葛逻禄人与塞尔柱人的关系之深更胜过卡里姆·哈桑一筹。
他不抓着葛逻禄人很锤,难道还把刀枪对准伊卜拉欣么?
后者跟汴梁的关系最是密切啊。
葛逻禄的首领和康里心里恶心坏了。
姚友仲这点人手,他可没放在眼中,哪怕短短时间里姚友仲部已经闯出了不小的名头。然而亦都护回了高昌城,高昌回鹘的兵马走了一大半,就是姚友仲再又招揽了一些人,如此其部也不过才五千人。
葛逻禄人的实力远不能跟塞尔柱人相比,比之团结一处的喀喇回鹘都是小弟弟,可也不会把区区五千人看的太重。
然而和康里每次想要集结主力去吃掉姚友仲,便不得不因为伊卜拉欣汗的动作而不得不停下这举措,以至于不得不眼睁睁的看着姚友仲这点人马在自己地盘内耀武扬威,不得不听着一次次传回的败讯。
卡里姆·哈桑当然也清楚姚友仲是自己侄子‘请来’的‘援军’,但他才不会跟和康里联手来对付依布拉欣呢。
伊卜拉欣十分的厌恶葛逻禄人,他哈桑也一百个厌恶葛逻禄人啊。
汗王与副王的争锋,本来都是一家人的争斗,现在却多出了一双外人的手。卡里姆·哈桑觉得自己也是哈仑·卜格拉汗的后裔子孙。(喀喇人分裂为二,西汗为阿里后裔,通称阿里系,东汗为哈仑·卜格拉汗后裔。)即使他之所以敢跟八刺沙滚翻脸,背后也是有塞尔柱人给他撑腰的因素,但哈桑清楚,塞尔柱人已经没能力一口吞吃了东喀喇了。
现在的塞尔柱已经不再是马利克沙素丹在位时候的塞尔柱了。
桑贾尔素丹所把持的大塞尔柱帝国,看似依旧高大威武,身强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