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在宁海城南登陆是其一,在山海关北登陆是其二,这是为了切断鞑子败兵北逃的线路。如果可以的话,他还会切断断鞑子向西面大山里逃的路,尽可能多的歼灭这里的鞑子守兵。
“把大炮和盾车全都推上岸。”郑鸿逵心里有种气吞万里如虎的豪情壮志。郑芝龙把这么大的本钱教给他手中,他要是不能好好展露一番郑军的威风,狠狠地蹂躏践踏一番鞑子,叫天下人张张眼,那真是朽木不可雕也了。
郑军的盾车是郑芝龙安排制作的。一定程度上它算是鞑子盾车的改进型,速度更快了,但重量上也大大见轻,总的来说是一个牺牲了防御力而增强了移动速度的变种。
它并非纯粹的圆木制作,而是用质地轻而坚硬的红松木作底,配以锻锤捶打的棉甲覆盖,外层再遮以生牛皮以防火。
造出来的车板只有三指来厚,却能五十步外抵挡住斑鸠脚铳的轰击。
但也只能用来抵挡斑鸠脚铳了,口径更大的佛朗机炮或是小炮,乃至是红夷大炮喷出的散弹,它还是抵挡不住的。必须用加固加重后的改进品,不然被大炮击中,那还是车毁人亡的下场。
可郑芝龙也就只准备着靠它来抵挡火枪!
大中小三种郑氏盾车,大的就是四轮的,中型的是两轮状的,小型的是独轮车状的。
而即使是最沉重的大型盾车,在土路上,四五个人也能将车推得呼噜噜的跑,中型和小型的盾车就更不要说了。
山海关一战,郑军就用出了盾车。在一辆辆盾车的掩护下,一门门臼炮被送到了城墙下。
卓布泰都傻了眼了。
他手中的大炮先被郑军打光了,接下来的守军,已经全然无力威胁到外头的郑军。
宁海城内的清军士气本已经低落到了极点,包括真鞑们,卓布泰就是拿出了真金白银来挽救,一个个也有气无力。他们也都不是傻子,如何不知道这战场上的优势已经皆在郑军的手中了?
真金白银很重要,可也没自己的小命重要,面对着一门门郑军的大炮,神仙也不能叫他们瞬间跟打了鸡血一样,重新鼓起一股劲来。
现在别说是宁海城的绿旗兵都士气全无,就是那些八旗兵们也个个根被放了一碗血一样,任凭卓布泰鼓劲也不顶用了。
两边悬殊太过了,郑军海上的战船战舰不说,就这岸上摆出来的数十门火炮,真是能把宁海城给湮没了啊。更别说郑军的这火炮还在源源不断的运送到岸上来,那数量最终会有多少,卓布泰都说不准,横竖是一个在鞑子看来很玄乎的数字。
面对着如此的敌人,只要是人他就提不去多高的斗志。更别说他们先就被海上的战舰削过一顿了。
事不可为,平白浪费军力,还不如缩回拳头考虑今后的事情呢!
可满达海的军令还未抵到,卓布泰又怎么可能撤兵呢?
“开炮,开炮。将军有令,打进宁海城吃午饭!”
郑鸿逵给下面人下达了一个有些不严肃的命令,但再不严肃的命令建立在郑军的雄浑实力之上,那也够城内的鞑子哭爹喊娘的。
“先打两炮。让你的手下开几炮来,看能不能打中城门楼!”陈辉视察着炮兵阵地,目光也在打量着对面的清军,脸上也全是轻松之极的笑。
他们三万人打五千鞑子,还在炮火上拥有着绝对的优势,那真叫人想严肃都严肃不来啊。
“刘国轩,叫你手下的炮手各就各位!”一名队官发出了口令,须臾后,这个炮排的炮手就都忙活起来。很快,轰轰的炮声就响彻在了耳边。
大炮发出震耳欲聋的隆隆声,一枚铁弹划破长空,发出一阵呼啸,落在了宁海城南门城头,只差一点就能命中城门楼了。刘国轩面上不显出异色,心里却暗叫可惜。
没能在陈辉面前露脸,对他而言可是个遗憾啊。
作为一个闽西汀州府人,刘国轩家里遭了难,这才行到泉州去投奔军饷丰厚的郑军。从一介小兵爬倒眼下的炮兵排长,他用了两年的时间。
他可不愿意再用两年的时间去从排长爬倒队官。
能在陈辉这样的郑军大将跟前露脸,这可是百年不遇的大好事。可惜自己没抓住啊。
一个排里五门大炮,第一炮没打中,那紧接着的第二炮就正中城门楼……
收拾好心中的可惜情绪,刘国轩全身心的投入进了接下的炮轰中。
木已成舟,可惜就可惜吧。接下来好好地大,横竖郑军中有着大把的机会,就看自己能不能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