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锦绣本来只准备赚了许尔安,对于城外的四五千明军,那是不敢抱有奢望的。
可是现在的情况下却是叫他有种不趁机干上一笔,就犹如犯罪的赶脚。
城外的明军全无戒备,场内的许尔安也毫无戒备。四五千人跟猪羊一样,他完全可以双管齐下!
当天色暗淡下来时候,埋伏在城内城外的清兵齐齐涌了出来。
邯郸县衙。
一群人推着几辆装满了酒坛子和宰杀好的猪羊的车子涌了来,大门前守卫的许军只是大刺刺的看着,竟没有一个人上前吆喝一声的。
没一个人感觉着来者有什么不对,竟然一个个都是膀壮的不像话的壮汉,那都不是五大三粗可以来形容的了。而且数量也明显有些过多了,透过车轱辘的扎压声还隐隐有铁片震响。
不过这也不稀奇。这些人连衙门前头不知道何时已经静悄悄无有半点声音动静都没察觉,连上百清兵在祖泽润的带领下悄悄逼近都不知道,其废柴属性也就可见一番了。
祖泽润也是个废柴,可他手下的百十亲兵却是能战的。眼下涌到衙门口的这大几十号人,就都是祖家的家丁。
别看领头的两个人都四十好几了,胡子头发都有点发白,但他们手中杀过的人,绝对比专业的刽子手还要多。
人车都到了大门口,就也没必要再遮掩了。两个为首中年人里的一个,把手一抽,就从一口猪肚子里拎出一把砍刀来,三步并作两步,冲上门庭的石阶上。抡刀就劈!其他人也抽出刀来,纷纷跟进。动作中外罩下的甲衣唰唰作响。
那守门的许军士兵一个个都傻了眼,被这班人的暴起发难给惊呆。都还没及有反应,就被削掉脑袋。咯喀的几声,人头纷纷落地。转瞬间门前的一二十人就倒下了一半。
剩下的也没人操起兵器抵挡,而是一个个哭爹喊娘的往县衙内跑去。
一个县衙拢共也就百多人,入城许军大半在县贡院驻扎,入夜后上百坛酒水送来,一干人划拳掷骰,正喝酒吃肉好不快活。此刻被忽的杀出的清兵轻易的就团团围住。清兵也不去厮杀,而是只把前后门路堵塞,运来一捆捆木材,一蓬蓬火箭射去,烧光了了事。
而县衙之中,鼓乐奏响,大戏唱起,许尔安正笑得嘴都合不拢,根本听不到外头的喧哗。
十万两银子已经被送了过来,此刻全堆在大堂上,白花花的银子在灯火下好不诱人。
许尔安不是没见过银子的主儿,但如此轻易的就能得到十万两银子,却还是第一回。而且这十万两银子他可以把大部分装进自己的腰包。
比起往日的收益来,有着显著的增益。
那心头都已经念起了邯郸士绅们的好来了,决定明日下手时候,只取钱财,人命上就网开一面。
然而正所谓乐极生悲。
就在许尔安飘飘欲仙的时候,一个满脸惊慌的军兵跑进了大堂。周围一片喧哗。那些拿着锣鼓器乐的乐班,还有台上唱念做打的粉头,全被他吓的慌忙躲避。
“将军,将军,大事不好了!邯郸士绅们做反了,他们的人已经杀进来了。”
许尔安本还要发怒,听到来人的话之后,所有的怒火全都化作冷汗渗了出来。但还是不敢置信,“什么?”邯郸士绅先前那么的温顺,一个个俯首帖耳的,现在他们怎么就敢?
“该死的,这帮阴险狡诈的王八蛋!”许尔安心中破口大骂。怪不得这些人先前一个个告退呢。
而就在大堂内的许军们还都不敢置信的时候,冲进来的祖家家丁已经杀到二门来了。这下好了,都不用说了,人家都已经打上门来了。
许尔安大感不妙,可还是鼓起勇气叫道:“弟兄们都顶住啊,贡院就有咱们的弟兄,城外就有咱们的弟兄……”
可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快,快,快。都给我顶住,给我杀了他们,只要杀了他们,这邯郸就还是我们的天下,到时……三曰不封刀,缙绅大户,任你们抢掠屠戮!”
这个时候,他真的是气坏了,也怕坏了。
自己怎么就猪油蒙心,这般轻易的就进了邯郸城呢,更念着邯郸士绅的好,还打算缓刑一日。
“杀,杀!”
顿时有一些被鼓起勇气的许军士兵挥舞刀qiāng向祖家家丁冲了过去,他们作为许尔安的亲近之人,多少也是受许家恩惠的人,还是有点心的。
祖家家丁这边却是无声无息,跟吆五喝六的许军士兵截然不同。
但这才是最可怕的。
许尔安身边也不缺乏血勇之辈,一些人更是战场上杀出来的,可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啊。许定国只是跟流贼厮杀,祖家人当初可是同鞑子厮杀的。
转眼之间,许军就伤亡近三十人!
不管是热兵器时代还是冷兵器时代,一支队伍能承受百分之三十的伤亡不动摇,那绝对是铁军。
眼前的许军士兵显然做不到这一点。
死伤近三十人便已经让他们当中不少人握不住武器了。一个个面色惨然。就是许尔安本人也这样。
看到祖家家丁动手,他就知道今日不能得好了。
眼前的这些人绝不可能是士绅们筹集起来的保镖护院,这是真正的百战精锐。
他发狂一样大喊大叫:“上啊,上啊,我们还有不少人,怕什么,杀了他们,整个邯郸城里的女子金帛都任你们选捡!”
但也没个鸟用。
许军士卒一个接一个被砍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