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六十人的声音汇聚成一声,六十把寒光闪闪的刺刀猛地刺出,声势确实骇人。
曾樱、沈廷扬都不是庸才,很快就注意到了刺刀的存在。
“这是何物?”
“刃器置于铳口是否会阻碍射击?”
曾樱接连问道。
他与沈廷扬身边自然有人跟随,郑芝鹏可以说是寸步不离的。闻声回道:“好叫中丞知晓,此物乃我家大兄所创,名叫套筒刺刀。可装于鸟铳之上,较腰刀更胜一筹,并不会阻碍鸟铳射击。”
芝罘岛义勇当中,五分之三为鸟枪兵,除去两个队持的是鲁密铳外,还有一个队使的是斑鸠脚铳。
后者沉重,开枪射击时候尤要用叉棍做架,可是不能上刺刀的。但斑鸠脚铳威力巨大,寻常的盾车亦不能防范。
“妙策,妙策。郑军此举大妙也。”
沈廷扬大声赞道,有了这东西后,鸟枪和烧火棍就再也联系不到一块了。
“确实大妙。”曾樱是喜形于色。
他虽然没统兵作战过,可对战场上鸟枪兵的表现却多有耳闻,每每一旦被敌人引诱,就会抢先发枪。这固然是训练不及时的缘故,但曾樱看来,也未尝没有是鸟枪兵们在害怕的缘故,因为他们的心中是没底儿的。鸟铳击射后还需要时间来重新装弹,不然,在敌人逼近之后,鸟铳真就不如一根烧火棍了。
可现在有了刺刀,纵然鸟铳已经击射,‘长枪在手’,亦可叫鸟枪手们示敌以镇。而有了这份底气打底儿,也能让鸟枪手们打的更准更稳。
如是,将冷兵器与鸟铳相结合来的举措,在大明过去的二百多年历史中也不是没有人没去做过。赵士桢当初仿制鲁密铳的时候就进行过大胆的尝试,……床尾有钢刀,若敌人逼近,即可作斩马刀用。
但如此法子并不实用。到如今早就不复存在了。
而现在郑军此举,那可谓是一举而两得也。
正月末的登莱依旧是冬季的气候,滴水成冰,哈气成霜。大小河道冰封依旧,毕竟这是苏太运河都能冰冻三尺的季节。可校场内的一支支义勇们却练的热火朝天。
吃得好穿得暖,拿高饷,还有高额抚恤,他们没理由不卖命。
“两臂向敌用力推枪。用左手掌握方向。同时要以右脚掌的蹬力,腰部的推力,让身子向前突……”
无论是郑氏集团还是芝罘岛内的那些老兵,有的是用枪的好手。拿着上好刺刀的鲁密铳,不多就功夫就总结出了一套刺杀训练来。
鸟铳上刺刀,那就只有一个刺,比大枪的花样少多了。
“左小腿带动大腿向前踢出一大步,踢的时候,脚底距离地面不要超过二拳,别抬得高,高了没办法再迅速变力。刺中敌人的时候,左脚着地的同时右脚自然地向前滑动……”
“自然,要自然。把整个过程都刻进自己的骨子里。你要是故意的去做这个动作。本身就拉慢了你的速度。”
“快、狠、准。两臂的推力、腰部的推力和右脚的蹬力,合而为一,狠狠刺向敌人……”
张奎一边说着,一边走进队列中,检查义勇们的脚位、腿形、刺杀后枪声的角度,一一纠正到满意后才行出队列。
目光顺势向左前方飘了一眼,与王大雷同时看过来的眼神不期而遇。
仿佛是一阵刀光剑影出现在二者的眼中。两个都想成为一营第一的队官,岂能和和气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