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郑芝龙的审美又不是千年以前的盛唐时,如何能忍受那漆黑发亮的牙齿?一旦说话,染了黑牙的女人的嘴巴就像是开了口的墓穴。郑芝龙当初人在日本的时候就没有让田川氏染黑齿,可这都已十多年了,田川氏会是啥样,有没有被日本给‘同化’,他心里也没谱的。
现在看,很好地么。
郑芝龙本不能在房间里停留太多的时间的,因为长崎还有很多的事儿要做,而且这也会显得他太爱恋妇人妻儿,显得不那么丈夫男人,与日本的大丈夫理念有不符合。
可郑芝龙偏就在屋内待了一个多时辰,这起身离去。对于田川氏的几次示意,都视而不见,只拉着母子询问他们在日本的生活,询问有没有遭受人的欺辱,询问其他的亲人,比如田川一族和翁翊皇的情况,还有田川七左卫门的教育……
时间过得很快,一个多时辰眨眼就流逝了。
田川七左卫门可不管其他的,自觉的郑芝龙太温和了,太细心关心了,是一个很好的老爸。就是郑森都咧着嘴笑,郑芝龙停的时间越长久,可不就是对他亲娘和弟弟越上心么?
或者说,就是几次示意的田川氏,心里又何尝不甜蜜呢?
却是把外头的松浦镇信急的跟狗不得过河一样。
郑芝龙把安抚长崎事物交给他,这对松浦镇信半点压力也没有,相反,这还是他扩大自己影响力的一个良好途径。
松浦镇信对长崎了如指掌,迅速将大阪、京都商圈的头面人物招来,然后又把江户商圈的几个代表招来——扣除了御用商人后,江户也不全是‘皇商’的。
先就给他们吃了安心丸,将郑芝龙的态度确切的表明出来。一时间房间里全是大松一口气的喘息声。
死贫道不死道友。这是很多人在危难来临时的必然选择。
“郑侯恩怨分明,恩怨分明……”
“郑侯大气……”
接下来就全是对郑芝龙的夸赞声了。
松浦镇信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只要把眼前的人等全部放了,那么,很快整个长崎都会传遍消息,大家的恐惧自然也就打消了。
可他却没有这么做,而只是让他们将自己的随从打发回去传递消息。
松浦镇信都不用自己把意思道明出来,那些个被留下来的商人代表就一个个张口道出了一个不小的数字来犒军。
这是明白的事情,也是于情于理都说得通的事儿。
人家郑军大老远的跑来了,都不招惹你们,那你们也要乖乖的识趣不是?
他们口中吐出的数字就没一个是小的,因为这个数字并非他们自己垫付,而是代表了身后的一家家不同的店面,一个个来自同一个集团的商人。
松浦镇信心中合计了一下,这个数字可不算小,很是满意,这才手一挥让他们各回各家。
大家都是聪明人,聪明人就是知道该什么时候低头就什么时候低头,聪明人就该知道什么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所以,也别藏着掖着,大家说个靠谱的数字,干净利索,都不用讨价还价了。
松浦镇信觉得自己的社会影响力和政治地位已经在缓缓地增高当中,郑芝龙交代他的任务,他短短时间里就已经办妥了。
那自然就要来向郑芝龙表功了。
却不曾想郑芝龙竟然在屋里头待了那么久?
“难不成这还真是一个长情的主儿?”松浦镇信脑子里回想起田川氏的模样,觉得也就这么回事啊。当初郑芝龙成婚的时候才啥个地位啊,可不是现在雄霸一方的大明安南侯。那时候他就是一个有钱的豪商兼职海盗。
那田川氏若真的貌如天仙,国色天香,说句不好听的话,也轮不到郑芝龙来叼走这朵鲜花不是?
“不过长情好,长情好……”郑芝龙越长情,松浦家才能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