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鞑子们现如今对中原的喜爱之情,那也是超乎寻常的炙热的。就有点像lǎo máo子对温带的想往。
“范永斗是个忠心的,他掏了那么多银子,跟我大清的瓜葛如此深,那已经是绑在我大清的马背上下不来了。这人是可大用的。”多尔衮看的很透彻很透彻。
不说别的,只范家给大清掏了那么多的银子,崇祯帝要是回来了,那就不可能绕过范永斗。
……
阿拉坦狼吞虎咽的吃着手中的粗面饼子,旁边还有一碗香浓的肉汤,把粗面饼子掰碎了泡在汤碗里,吃起来最是美味了。但阿拉坦不是那些已经被招来多日的老人,他三天前才灰头土脸的跑来张家口,把面饼掰碎了泡在碗里,这种吃法在他看来太浪费时间了。直接狼吞虎咽的吃饼子,七八口就是一个,这样才过瘾,这样才能吃得更多。
他一点都不羡慕那些个掰碎饼子的人,或许过个十天半个月,他习惯了这样的吃食后他也会变得追求享受来,就像草原上的贵族穿的丝绸一样。可现在阿拉坦只想在最短的时间里吃下最多的饼子。
他手中的饼子是由小米杂粮和面做的,蒸出来黄灿灿的,香喷喷的的。范家他们拿出来的粮食可都是好粮食。他们就是自己吃差的,也不会在这事儿上做手脚的。
这招兵买马是朝廷的大事,关乎江山社稷,关乎他们家族的富贵,可不能马虎了。
就跟多尔衮想的一样,范永斗等八大家又如何会不知道——他们已经回不了头了!
这已经是阿拉坦吃的第六个饼子了,肉汤也满满的喝了一大碗,寻常人怕是肚皮撑爆了也不能塞下这些个,可阿拉坦的肚子就跟无底洞一样,他还能吃。
刚才一边吃着饼子喝着肉汤,他眼睛就边盯着不远处的两个大桶,一个是装饼子的,之前是老老冒尖的一桶饼子,堆得比蒙古包都尖,现在怕就剩一半了。另一个木桶就是满满的肉汤,里头还有骨头,还有肉呢。但现在肯定是半点也没有了。只有那香喷喷的的肉汤了。
阿拉坦可一点也不嫌弃没肉呢,就是肉汤他都喝的美美的。
可是看着其他人从桶里拿饼子吃,从桶里舀汤喝,他心里那个是焦急啊,觉得是肉疼啊。总觉得自己吃亏了。
因为别人吃的多了,他吃的就少了。哪怕那分量根本就不是他能吃下的。
可是在阿拉坦在草原上,他一年到头也没见过几次油水不是?这种放开了吃的饼子更是想都不能想。
也是,要是在大草原上都有这样的好日子过,他还跑来张家口当兵干嘛?
三下五除二的把手里的饼子吃下去,阿拉坦紧跑两步又在木桶里抓了俩饼子塞进嘴里,然后又添了一碗肉汤。拿着勺子狠狠的在桶底儿搅着,只见几点碎肉跟着汤水泛起。
两个饼子又落进了肚子里,因为吃得太急,阿拉坦被噎得好悬背过气去,赶紧喝了一大口肉汤,才顺过气来。他抚摸着发胀的肚子,舒舒服服的打了个饱嗝。然后又一次站起来……
哼哼歪歪往太阳底下一趟,阿拉坦美美的晒起了太阳。
真是在梦里都没过过这样的好日子啊。
作为草原上最底层的牧民,他都已经好几年没真正的吃饱过了,日子过的也就比下面的奴隶好一些。谁叫长生天不开眼呢,这些年的冬天格外寒冷,到冬天雪灾的时候,要是家的牛羊被冻死了,那整个家也就完蛋了。
阿拉坦的名字很吉利,蒙语是‘金’的意思。但他从一生下来,就是烂命一条,半点金贵也沾不上。等到他阿爸跟着部落里的贵人去南面打仗,再没有回来后,那整个家就彻底没落了。
他和他的弟弟只能靠着给那颜放羊为生。
这次他跑来当兵,那也是没办法的选择。
因为部落的那颜「首领」说了,前去张家口当兵,就是去中原发财的。中原的南人怯懦而富有,想要发财,就都该去抢汉人的。
阿拉坦对这话嗤之以鼻,汉人的财富要是好抢,他阿爸也不会一去不回了。但阿拉坦还是来了。因为这样一来他阿妈就能从那颜那儿得到一只羊。
他家的日子就能更好一些了。
而且,他的命虽然就值一只羊,但他是有军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