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苏漓若一行人回到月邑山庄。
秋亦阁,临别,了一突然不舍,隐在后院,任无冥如何逼迫,就是不肯显身。虽然无冥平常总怨他冷漠,关键时刻,还是体谅他因失去忆力而漠视苏漓若。但对小庄儿,了一可是疼爱的不得了,简直是心头宝,一如疼爱苏漓若小时候。许是放不下小庄儿,更不愿承受离别,他干脆不送行。
苏漓若苦笑叹息,忆起往昔父女睦乐情景,道声随他吧!转身却泪湿眼眶。
无冥见状,只得留下安抚了一,不料,原本踌躇不决的百晓生居然也决定不走。
隐帝自知留不住苏漓若,此番一别,不知何时再相聚,思及,心里好一顿伤感。她让风玄璟派人护送,却被风玄煜断然拒绝,她想了想便作罢。以风玄煜的名气,奈落他们的身手,恐怕江湖上还没有谁活的不耐烦而敢去拦截招惹。
翌日,隐帝登上城门瞭望,目送一行人浩浩荡荡,禁不住泛红双眸。风玄璟侧立身旁,握紧她的手心,温声道:“回吧!他们已经走了。”
的确,一行人的背影逐渐模糊,马啼声也断续消弭。
隐帝低首轻抚微微隆起的腹部,倚着风玄璟肩膀,回身准备下城门。不由怔住,了一惆怅伫立,举目遥望,她颤声唤道:“父皇!”
了一恍惚未闻,目光追随远去的队伍,似乎穿梭山川峰林,烙印这一幕离别,久久不曾回目。
路途遥远,又因庄儿幼小,小唯身孕,故而回到山庄已是守岁之日。
雅丹已命人将月邑山庄布置妥当,一派喜庆。
自接到庄主安然无恙归来,魏叔就在天峰居里忙忙碌碌,不停歇地亲力亲为。
待风玄煜他们回来,已是傍晚,苏漓若抱着孩子上去逸轩楼,夜影怕小唯累着,先送回观涯园休息。
乍特带着孤珠逛了一圈舜园,难得怪异倔犟的魏叔满脸笑容应允,乍特岂能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竹林处,风玄煜双手负背,一脸清冽,听着奈落跟屏洵禀告山庄这两年的大小事务,以及江湖上的一些大件要事,武林中的门派之争,还有新任盟主禹舜骏铲除魔娑宫宫主,将魔娑宫夷为平地。
止践则插不上嘴,偶尔听到兴趣之处,见缝插针地绘声绘色说起苏漓若在退盟大会与程斐博弈,又是如何慧心悟出古卷秘籍,机智助洛剑恢复功力,且忆力超凡复解浣峰剑的心诀,使禹舜骏的功力短短几个时辰造诣巅峰。
止践说的眉开眼笑,唾沫星子四溅,一旁的奈落内心几乎是绝望,他知道止践这人性子急躁,说话从不绕弯,只是没想到眼力也不行,庄主脸色那么难看,他还不知道摊事了么?
他一个劲地暗示他住嘴,止践却沉浸那场精采博弈,无法自拔。
奈落心里暗暗叫苦,实在不忍直视庄主越来越深沉的神色。
屏洵素来懂得察言观色,虽不知此去发生多少惊险之事,但见庄主黑着脸,就知触了他的逆鳞。心头颤了颤,暗暗示意不远处待着候命的雅丹和纳默他们。
那几个人交换一下眼神,最后盯着雅丹。
雅丹无奈苦笑,经历苏漓若失踪风波,她跟他之间那些情分,恐怕早已消弭。她明显感到风玄煜这次回来整个人都变了,不似以前那般冷峻,却愈发深沉,让人捉摸不透,但隐隐约约又温和不少。不知他坠崖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雅丹硬着头皮,在纳默,哈客和格耳的希冀目光注视下,一副慷慨就义的神情,迈开步伐。
然而,她刚刚蹭过去,才开口打断止践的眉飞色舞,风玄煜一个阴鸷眼神绞剜。雅丹情不自禁打了个冷颤,她这时才幡然惊悸,风玄煜虽不似之前那般冷冽清傲,但多了煞气。
纳默他们正满心期待,却见雅丹一脸惨兮兮回来。
其实奈落心里明白,不论庄主劫难之前,还是劫难之后,至始至终,惟独夫人才是他的软肋,方可降服他。
雅丹退出去时,奈落无声蠕动嘴唇,吐出两个字:夫人!
雅丹会意点点头,快步离开。
逸轩楼。
阿元和阿辛逗着小庄儿,玩的不亦乐乎,苏漓若满目柔软,看着温馨一幕,心头泛起远久的童真乐趣。
雅丹跃上逸轩楼,一时不察,差点跟潜伏楼顶的护卫动起手。
苏漓若闻声出来,雅丹禀明来意,她蹙眉沉思,神色晦暗。
雅丹不明她的心思,催促她快点,不然,不仅奈落和止践要遭殃,恐怕凡撺掇苏漓若赴退盟会的人,一个都别想过好这个岁末之夜。
苏漓若听罢雅丹所言,心里疑惑重重,他既毫无往昔忆力,只存寒措氲的思维,又如何这般熟悉山庄事务?天峰居的境地?竟选在幽静竹林处交谈?且对她赴退盟会之事如此格外重视?
只是,雅丹一脸迫切,苏漓若顾不细思,返身嘱咐俩个少年几句,便着雅丹急促往竹林处而去。
苏漓若赶到时,风玄煜浑身散发阴鸷气势,奈落他们低首俯身,似乎正解释什么?而纳默等人则屈膝地上。
苏漓若心里暗暗一惊,敛了敛心神,快步上前。
雅丹见纳默他们如此,轻叹一声,依旁跪下。
这是建城筑庄以来,罕见风玄煜同时惩处三少主和五护法。当然,乍特例外,他身处裕国,对苏漓若赴会一事,毫不知情,更别提他现在带着孤珠正惬意盎然逛舜园呢!
雅丹余光一瞥,风玄煜身上冽着一股煞气,这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