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家娃子天资过人,陛下十分看中爱学习的孩子,姜云及也算成了天下人的榜样。”苟银笑道。
原来这小娘子姓黎,不过怎么这么耳熟呢?苟银忽然想起来,几个月以前,陛下想要赏赐一个黎姓寡妇称号和田地。
那寡妇不就来自锦州吗?姜云及也算亡了父亲的,所以这就是写出那本《棉桑纪要》的黎娘子。
苟银忽惊。
姜是夫家姓,黎是她本姓,人人都叫她黎娘子,而非姜黎氏。
“敢问这位姜黎氏是否知道《棉桑纪要》?”苟银想最后确定一下,如果是,那可就真的了不得了。
举国之大功者,当有封赏。若是明年棉花推广成功,陛下写好的旨意就要落实,否则何以堵住天下众悠悠之口?
只是今年没有做出成绩来,他才冒死挡住了那道旨意,不然天下谁信?
黎清抬眸一看,这内侍又是如何得知这本书的?难道苏徐宁早就已经将《棉桑纪要》上交了?
“此书乃小妇人花了一年余的时间所著。”黎清打算在官家面前露个脸,然后回去就大刀阔斧。
只要透露出来了,就是一块金子活招牌,以后她的步子也能迈的开些。她背后的靠山是京城这位,还愁以后销路打不通吗?
“果真是家传实学,陛下十分开心,能够得到这样的宝藏,咱这就回去禀告陛下,咱见到了宝藏,还请黎娘子不要急着离开,以防官家传唤。”
今日不虚此行,苟银匆匆忙忙的拉了队伍,极速回了宫去。留下一堆驿站之人面面相觑。
云及见此以为黎清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心里又激动又害怕。怕的是自家娘亲莫要得罪了官家,或者是官家对自家娘亲不怀好意。
不过官家又没有见过娘亲,所以第二条不成立。
“云及乖,只是做了些利国利民的事,被上头知道了而已。”
黎清赌这个天齐皇帝的开明性,必定不会让她怎么样的,何况她背后的价值……
驿官简直都呆愣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小的赏了,又发现大的更牛的。“不知黎娘子那《棉桑纪要》是何物?”
他倒是知道棉花和桑树,定然和纺织有关,但他一个大男人哪里知道更多?
“时机到了,官人就知道了。”黎清微笑,给了驿官一种神秘感。
黎清拉着云及进了屋子,官家的赏赐有专门的小吏搬到了云及住的房间里。
“娘亲,是不是前两年写的那书?”云及自小生长在十里塘,对蚕桑织业清楚的很。每年他们都要去祭祀蚕神,黎清所做的他虽然没有参与,但有所见闻。
所以还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云及真聪明。”黎清摸了摸他的头。
“所以娘亲确实是在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云及叹道。黎清并没有黄道婆那样的无私,从一开始黎清就走的是为了赚钱的道路,什么为百姓某事,都是其次。
她想,天齐皇帝这么重视棉花的种植推广,一定也不全是为了百姓。他有自己的私心,帝王之术是这个时代最可怕的。
黎清将一切都看的很明白。
若是皇帝召见她,皇帝怎么可能和人做生意,把东西贡献给他还差不多,黎清打算搏一把。不管结果如何,一定要为自己争取利益。
和皇帝做交易,得先把脑袋给提在手上才行。
“云及,娘和你商量个事儿。”毕竟赏赐的银子是云及的,黎清自然不会擅自挪用。
云及抬头眨了眨眼睛,娘亲还是第一次和他这样说话呢,商量的语气。
“你那一千两银子,为娘暂时拿去用用,过段时日,娘亲在原封不动的还给你。”黎清道。
“娘亲尽管拿去用就是,本来得来的钱都是娘亲的。”
云及虽然不知道黎清拿钱做什么,总归不是做不利的事。他家娘亲做事一直很有条理,也就是有想法。云及不打算过问,就像娘亲也不过问他一样。他总是和娘亲斗智斗勇,却一直猜不透,反而被娘亲一猜即中,索性就放弃了。
“娘会将钱还给你的。”黎清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家儿子有仓鼠属性,喜欢囤银子。等下次魏西晨分红的时候,就可以给云及补上这一款项。
“不过娘亲,若是这次官家传召,真的不会有危险吗?”云及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担忧的。
黎清笑道:“能有啥事儿,天子也是人,不怕哈,见不见得到还得等消息呢。”
这年头见到皇帝就像是中了状元一样的,具有天大的殊荣。只可惜是针对于平民百姓和品阶较低的官员而言。对于上层来说,此事完全不新鲜,还得随时守好自己的脑袋瓜子。要是皇帝不高兴了,杀几个人耍耍,那还见个屁,巴不得不上朝。
历史上不都是这么上演的吗?
不过,唯独宋朝是个例外,宋代对文人有极大的宽容。但是另一个方面来说,帝王心依旧是帝王心,何况这里又不是宋朝。黎清只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如临深渊。老老实实,脚踏实地。
皇帝可不能被算计,她这点小心思还是收敛一下下为好。
果然,皇帝召见她了。
黎清作为一个平民女人是没有资格进宫的,所以齐观皇帝自己出来了。微服私访嘛,谁都懂得。
他换上了一身便服,说的是去找大司农,实际上大司农还在睡梦中就被他给提起来了,两人商议了一下,然后上午十分,黎清就被马车送进了大司农的府邸。
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