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钦道:“娘子,你可能有所不知,这黎娘子算得上是我们的救命恩人,而且我们不是她的奴仆,也没有血脉关系,方才娘子让黎娘子给你造个院子,实在是不符合礼数。”
“所以你把我骗回来,却是家徒四壁。”肖红儿扑在床上哭,泪眼摩挲的。
“不是,我有能力养你,那个女人野心大的很,跟着她,你想住高楼,我以后买地给你建。”文钦将肖红儿抱在怀里,柔声道。
“真的?”肖红儿立刻就不哭了。
“当然。”文钦满口答应。
肖红儿的眼珠子一转,勾了勾唇角,娇声道:“这可是你说的,既然你们都没有卖身给她,为何不出来单干?流落至此,受着一个女人的压制,不觉得窝囊吗?”
文钦陷入了沉默。
他当然不愿意,可是那个女人掐住了大哥,大哥现在对她死心塌地,比作奴仆还忠诚。
其实文钦应当懂得的,梁山显忠的不是黎清,而是靠着黎清养活的人。原先梁山显做乞丐头子的时候,他不擅长养人,只知道让他们有口饭,饿不死就行了。可是后来黎清买田置地,让他们有了房子,有衣裳穿之后才明白,他要做的就是让曾经养过自己的人能够安宁下来。
恰巧黎清帮他做到了,所以他才会和黎清合作。
“我不觉得窝囊。”文钦想了想说道:“我跟的是我哥,并不是那个女人,所以我并未受到她的钳制,若不是她,我们当初还只是浑浑噩噩的混混,与乞丐无异。”
肖红儿感到诧异,她初来乍到,看到了有比她还美丽的女人,不自觉的起了妒忌,没想到自家相公竟然油盐不进。
她不懂文钦为何会那么维护,现在听了文钦的话,越想越气。
他们在水上多自由,每天拦路抢劫,好不快活,现在却要到这里来啃泥巴,做女人做的事。
之前是她考虑不周,在黎清面前乱说了一通,现在定然留下了不好的印象。肖红儿准备改日再去探探黎清的口风,看看她在黎清心中的是如何的。
“黎娘子,这是何物?”梁山显和狼牙发现了河边落了一座好像纺车的东西,但是比一般纺车可大多了。
黎清带他们到河边去,李敖正在那里做最后的修整。
“这是水力纺车,通过水来转动运行,需要两三个人来同时操作,一天内可以纺出普通纺车几十倍甚至上百倍的纱线。”李敖停下手中的活计,上岸来,对几人说道。
“李敖说的没错。”黎清附和。
狼牙长期在水上生活,对于这些妇人之物,他向来是敬而远之的。船上的有女人为了她男人能有衣穿,时常将劫掠来得纱线纺织成布料,亦或者是直接劫了布,做成衣裳。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纺车,黎清在狼牙心中份量逐渐上升。
这特喵的还是个女人吗?整个天齐都找不到这么能干的女人了,可惜了,要是男的,带出去,说是我狼牙的兄弟,那得多威风啊!
“之前我不是让你们去考察么?以后我们生产出来的东西就可以按照你考察的结果,寻找最适合的线路外销出去。”黎清指着大纺车道。
梁山显的船是租来的,黎清还是希望能够有自己的船只。不过现在有狼牙这个人在,狼牙的船只定然就可以征用了。
也得发挥一下大哥的用处不是?
黎清坏坏的想着。
带了那么多人来,怎么可以白吃猪肉,而不养猪呢?她又不是圣母,搞什么难民集中营?这些人对她来说就是廉价劳动力,她正在资本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呢!
建房子用不了多少钱,养这些人也花不了多少钱,最重要的是有人才能创造价值。
“不知我们有什么东西可以卖呢?”梁山显想了半天都不知道,这乐旭县除了产出丝绸、葛布以及麻布等各种布料,还能有什么东西好卖的。还有就是这一切的市场都被各家商人给垄断了,并没有多余的路子可以走啊。
“看到田地里的苗子没?这些可都是宝贝。”黎清蹲下身子,抓了一把泥土,慢慢的糅松散,从指缝里落到地上。
狼牙瞪大眼睛看着地里的小苗子,那土里冒尖儿的,脆弱随时可能被风折断的小苗子:“这是甚东西?”
“棉花。”
黎清往回走着,边走边对梁山显说:“今日你带他们在屋子里挤一挤,明日开始买材料建造房屋,安置好这些人,至于他们……当然不能吃白饭,我会想办法。”黎清对梁山显说道。
“是,多谢黎娘子。”梁山显在后头抱拳弯腰道。
黎清浑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这些人,待遇和原来的一样,现在整片西郊都是我的,我给他取了个新的名字,叫西水庄,是我黎清的庄子。”
梁山显略微的顿了一下,他和黎清虽然是合作关系,但是那些人却是和黎清签订的终身契约,黎清就是以这样的方式将自己牢牢的绑在身边,替他做事。
但是双方的各占利益,他受了黎清的恩,所以对此毫无怨念。
这是最好的方式。
梁山显懂得的。
狼牙听自己带的人被黎清收下了,连忙道:“黎娘子,我带来的那些人,都是我们船上的老人了,那个……嘿嘿嘿,多谢您收留了哈,尽管用就是,现在他们都是你庄子上的奴隶了,嘿嘿嘿。”狼牙恨不得甩自己一巴掌,叫你乱说话,乱说话!
把自家的人送给别人当奴隶,这天底下,也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