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链铮铮作响,我们循着黑龙的视线向水面看去。
这眼睛一扫,发现从水里面漂出一个黑黢黢的东西。
“三弟!三弟!”黑龙哭声越发惨了。
我们此时才闹明白,原来从水里面飘起来的就是另外一条跑掉的孽龙。
“牛二,拿灯来,看看这里面是什么?”桓侯吩咐说道。
牛老二言听计从,取了竹筏上的探灯,那刺眼的光线朝水面一照,一条水桶粗的七彩蟒蛇映入了众人的眼帘,那一层艳丽的鱼鳞在探灯的照射下泛着闪闪的寒光。
那条蟒蛇的脑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劈了开,皮开肉绽之中还散发着带着一股恶臭的白烟,牛老二再把电灯朝其他水面照过去,这一照才发现正是这些鱼群簇拥着这条七彩蟒蛇,最后把这条七彩蟒蛇押解到这里的。
“小伙子,你身上这发光的东西叫什么?龙舍利?”桓侯好奇的上下打量着我问了问。
“是的,这是我们祖传的东西。”
“可是那个叫做李三子的人送给你们的宝贝?”桓侯追问。
我诧异的望着桓侯:“你怎么知道?我听我老太爷好像是这么说的,这是东海龙王的拜把子李三子的骨舍利,听说主要就是降龙的。”
桓侯像是看愣头青似的看着我,之后笑呵呵的说:“小子,你真是目不识宝啊,跟李三子还有东海龙王一起拜过把子的还有一位鬼差你可认识?说出来吓你一大跳,丁无发,阴间现在的很多大小战役都是他在主宰,比我的官阶还要大一级呢!丁记牌楼就是他点名要去的,知道为什么吗?丁无发是个实战阳谋家,很会维持关系,阎罗王都拿他没办法,所以这次更是大张旗鼓把所有考官的下榻地点选在了自家院子里。”
我无心理会桓侯的这些话,因为表哥的尸体躺在我的怀中已经渐渐僵硬起来,我能看见他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就连嘴唇都已经变得青乌。
表哥是这个世界上我最亲的一个人了,如果他死在我怀里,我想我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的意义也已经不大了。
我气死了自己的老妈,又气死了自己的老爸,现在又连累了表哥,试问这样的人天不亡他,他自己有脸活下去吗。
我形单影孤的望着桓侯:“桓侯,听说你生前就是刚正不阿的正义之人,我表哥完全是为了我才失去了性命,所以我希望您能网开一面,让我替我表哥去死,反正我罪有应得,死不足惜……”
桓侯看着我楚楚可怜的眼神,微有触动,但不知为什么,到了舌尖的话又吞了进去:“小亮啊,这个都是天道轮回导致的,具体是不是天意,我回头还得查查,要不这样,你表哥现在三魂六魄只剩一魂一魄了,肉身还是要保存好,我回去先跟丁大人商量商量,如果是阳寿已尽,那你只有节哀顺变,如果另有隐情,凭借丁大人跟你们祖上的交情还有我张翼德的名声,肯定会为你们主持公道的。”
我听了桓侯的话,只能作罢。
桓侯见这七彩巨蟒已经死去,便把这七彩蟒蛇弃尸街头,随即叫了一帮鬼差把黑龙给押了下去听候发落。
表哥的魂魄则一直跟在桓侯左右步步不离。
桓侯邀请我跟钱主编去两里庙吃吃鬼斋,我一见这里面没有一个熟人便摇头拒绝了桓侯的请求。
这牛老二常年摆渡丝毫不惧鬼神,听桓侯说十有八九摆的都是鬼渡,我们这些人这里面只有牛老二是一个活人,我没有办法只能请了牛老二帮忙。
牛老二把我载回仙人渡以后,央了一帮子隔岸的亲戚,最后这些人找来一个面包车一直把我们送到了医院。
医院这边,彤彤刚要被拉进icu,她便一场噩梦似的从床上坐了起来,这一幕把当时在场的医生还有其他病人家属都吓得不轻。
医生见彤彤大汗淋漓,一摸彤彤的脑袋,早已经退了烧,再掀开彤彤的衣服一看,那些鱼鳞一样的诡异纹身已经逐渐在褪色消弭下去。
表嫂看见彤彤什么事都没有了,激动的热泪盈眶,但彤彤醒来以后,便对表嫂哭着说表哥可能遇到了些事情,怕是有些不妙。
表嫂不以为意,便让彤彤别胡思乱想,明天复查一下,如果没问题,休息两天还要继续上学。
彤彤吵着哭着不愿意,说爸爸马上就回来了,变一直在医院门口等着表哥。
表嫂刚追出来要让彤彤回病房,就迎头撞见了正在推着推车把表哥往急救室送的我。
表嫂还没反应过来,彤彤已经趴在病床上声嘶力竭的哭了起来:“爸,爸,你醒醒……你醒醒……”
表嫂一开始无动于衷,怔了半天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一瞬间像决堤的河水一样哭了起来:“亮子,你表哥怎么了?你把你表哥怎么了?你还我老公!”
说完表嫂也一头趴在了表哥的病床上抚摸着表哥的脸颊:“金文儿,你别吓我啊,我平时都跟你开玩笑的啊,你可别跟我玩真的,老公,你醒醒……”
我知道表嫂,只是身为一个见过世面的知识女性,在性格方面显得更为矜持罢了,表嫂这么一哭,我感觉鼻子眼角也隐隐一酸。
一行热泪随即流了下来。
“让一让,病人快不行了,准备呼吸机!呼吸机!王医生病人需要做紧急心肺复苏!”
我还没解释,医生护士已经推开了我跟表嫂,几个急救医生行色匆匆的簇拥着表哥扬长而去……
我跟表嫂还有彤彤一直围在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