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阿玉只是一只兔子,差点葬送狼口的兔子。
“黑,黑狼王大人,我,我皮厚肉粗,一点都,不好吃。”
胖得圆滚似雪球的小白兔一边发抖一边后退,几步之遥的黑狼王身形似山岳,嘴角垂涎,形若饥鹰的眼里只有鲜嫩多汗的美味。
它是芒芜山上的王,小白兔簌簌发抖心如死灰,本能撒腿就逃。
那胖硕的小身躯像快速移动的雪球,黑狼愣了一下,没有想到那么胖还能剑步如飞。
可这又如何。
小白兔拼了命的窜入密林,当一条小河挡住去路,它没有犹豫,飞一般的扑进水里。
河水沾湿它的皮毛,它感觉身子重了一些,但很高兴,因为它会游泳,想那只狼肯定不会。
河岸就在眼前,只要能爬上去就得救了,小白兔甚至想到晚上要多吃一根萝卜压惊,只可惜它的幻想被一个黑影打碎。
大黑狼先它一步到达对岸,傲视着水面慢慢张开獠牙利嘴。
水里的傻兔子吓得不动了,目眦欲裂,惊恐万分。
它的小模样憨态可掬,浮在水里的身形珠圆玉润。
这样的小白兔让黑狼王慢慢收住獠牙,兔肉随时有,这个胖家伙带回去或许可以解闷。
黑狼王已经打定主意,只可惜水里的胖家伙猜不透它的意,掉转头拼了命的在水里划拉。
一想到葬身狼口,血肉横飞,小白兔觉得还不如淹死算了。
上天也如了它的意,只划拉了几下,就感觉脚被什么缠住了,身子变得越来越重,只能随急流一起往下漂。
当河水淹没那双惊慌失措的红眼睛,阿玉看见有个黑影子向它扑了过来。
它不知道是进了狼口还是葬了鱼腹,再次睁眼,已是襁褓中的小娃娃,带着上辈子的记忆转世成人。
凤鸣山脚,落歹村。十四岁的阿玉正坐在门前的小杌子上缝制绣帕。
春日里的阳光和风煦煦,阿玉用完一根绣线轻轻叹吁,侧头去翻脚边的针线笸箩时,露出莹润圆滑的脸庞,那肌肤赛雪,玲珑粉嫩,挪扭之间腰枝盈盈一握,却胸圆臀浑。
“姐姐。”
有三个由高至矮的小男娃从外面回来了,最大的十二岁,生得虎头虎脑,此时手里正拎着一只蚂蚱,原本想献宝似的拿给姐姐看,被从厨房出来的柳氏吼住。
“都多大的人儿了,让你捡柴不捡柴,带着小的瞎胡玩儿。”
柳氏一手拿瓢,一手扶腰,近七个月的身孕却巨硕得像是要临盆一般,只因腹中怀着双胎。
阿玉见弟弟被训正欲劝慰,侧头望了一眼娘亲,又什么也顾不上了,垂着头就是一阵飞针走线。
这个家跟她前世的兔子窝有着本质的区别,却有一个共通点,崽子多。
阿玉父亲姓白,是一名普通猎户,娶妻柳氏。长子白英现年十六,已参军两年,至下长女阿玉十四,次子白勇十二,还有分别十岁的白桂跟六岁的白岩。
白家五个孩子,原本都有些多了,何曾想年方三十有二的柳氏又怀一胎,还是双胎。
遥想到几月之后家里又要多两个小团子,阿玉就忍不住汗颜,为接下来的紧巴日子愁坏了眉头。
白勇被训了几句蚂蚱也不要了,带着两个小弟去拿屋檐下的篓筐,准备外出捡柴。
三个小家伙还未出门,趟开的院门外冲进一个四十左右妇人,正是隔壁的周婶。
“柳家妹子,大事不好了,你家男人,你家男人被野兽给伤了。”
周婶进门就扔下一道惊雷,做猎户平日里受伤并不少见,可来人捶胸顿足,形如热锅上的蚂蚁,白猎户必定伤势不轻。
已经返回灶台的柳氏慌慌张张出来,扶着门沿询问道,“我夫,人在哪呢,伤得可重?”
说话间柳氏本想冲到院门口去,因挺着大肚子不敢急躁。
此时,坐屋檐下的阿玉放下手中的针线已经奔至门边,正欲问清情况,院门外又涌进两个人来,紧接着便有嘈杂的吆喝跟叫喊,白猎户躺在一张旧门板上,已经给村人抬进来了。
平时威猛健硕的男人此时已经晕迷,肩头跟胸口血肉模糊,还有鲜血徐徐外渗,沾了半边衣裳,木板也被浸湿。
看到这种景况,柳氏尖叫一声,当即就晕了过去。
“柳家妹子!哎哟,造孽呀。”
院子里的人慌了手脚,有妇人去扶柳氏掐她人中,也有人在照看白猎户,说要想办法止血才行。
也就是片刻,吓得呆滞的阿玉总算清醒了,抓住旁边一个男人便道,“我去请刘郎中。”
“对对对,阿玉你快去。”
说话的是周婶她男人何山,左邻右舍平时都很熟悉。
阿玉跑了,像一阵风似的窜了出去,别的人手忙脚乱没看见,何山也就是看到一个青色的影子。
没错,就是一个快速移动的影子,刚刚还说她像风,认真起来,那速度风都是比不上的。
刘郎中家在村尾的大槐树下,阿玉一路狂奔,步子像是踩在风尖尖上,带起的气流掀飞路边罗婆子的衣裳。
罗婆子原本以为是什么东西向她冲过来,人都吓呆了,后面那个影子离开,停在刘郎中院门前她才看清是个人。
“那不是白猎户家的阿玉嘛,怎的跑得比兔子还要快。”
“刘伯。”
院门没关,阿玉冲了进去,看见刘郎中在院子的水井边打水,跑过去就将人往外面拉。
“刘伯,我爹受伤了。”
听闻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