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立鼎想了想,将那信又细细揣摩了些时候,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原说过几日你再上京去的,如今恐怕要即刻而行了,京里也许出事了!”
“怎么说?”褚之鹤惊疑不定,“二弟为何有此想法?”
褚立鼎皱着眉头解释道:“那位姑娘如此聪慧,怎么可能用咱们家出品的茶叶当礼物送来,最有可能的就是她自己亲手做的,可你看看信中如何说的:天伦、双姝、明月归,这还不明白着嘛,这茶至少也有二妹三妹她们参与制作的。可问题来了,若是妹妹们闲暇时候制的茶,怎么却是苏姑娘送来的,何况既有这茶出来,那侯府里必定是知道了,可咱们这事儿原还想拖过今年,等这二年商路完全打开了再说的,你说说如今可不是要出乱子吗?”
褚之鹤听了立鼎这么一分析,跟着沉声说道:“为兄明白了,恐怕此时乱子已经出了,我素来知道那个小丫头,最是伶俐不过的人,也简便清冷的很,她这会子忽然传信来,怕是其中有事。咱们这就找父亲商议一下,如今六处榷货处咱们站稳了三家,可江州那边的事情到底如何,咱们好歹有个章程才是,那时我到京里了也好知道如何周旋。”
褚立鼎点头同意,两兄弟就着这信又设想了数种可能,议论了许久,这才一起去找父亲褚嘉远……
再说那京城定襄侯府当日里,不论褚家小姐妹回去如何对大姐交待,单说正院这边,云仙见过韩妈妈后,又按着教养嬷嬷的要求练了一个时辰的礼仪规矩,因她如今做的都很好了,故而教习时间便短了些。
等用了饭后,云仙又洗了个澡,换上新作的衣裙,摇着湘妃扇,一个人晃晃悠悠的往正房里去了。
玉簪儿见她来了,也不拦着,尽让着她往西屋的小书房里去了,还亲自送了瓜果来,倒显得殷勤客气。
云仙便赖在这屋里,或翻阅书本,或写写画画,忙的够了便丢书弃笔,在书房的逍遥椅歪着了。
下晚时分,程克非从城外回来,进屋更衣洗漱了出来后,才发现西书房门外立着个小丫头,便走近了瞧。
那小丫头也知趣,忙打了帘子让程克非看却见云仙歪躺在逍遥椅上睡着了,恰有风徐来,轻翻衣带,她闭着眼睛动了动,只见云鬓半偏,露出红扑扑的小脸来,真是好一幅美人卧睡图,煞是动人。
程克非挥了挥手,不着声的坐到外间的堂上去,玉簪儿服侍着上了茶和果子点心,便附耳轻声将林氏的话又说了一遍。
果然的,世子爷听的暴起,恼怒的猛一拍桌子,震动的茶盖乱滚,跌落在地,清脆的一声响,倒把里面的云仙惊醒了。
顶着一双桃花眼,一副似睁非睁、似睡非睡的虚眯着的模样,她趿着鞋走到房门边,慵懒的倚靠在门框上,刚睡醒来的声音还带着丝丝暗哑,迷迷糊糊的问道:“怎么了,这是?”
程克非的怒气被这小丫头特有的声线给浇灭了下去,那像轻羽扫过心房的声音蛊惑着世子爷恨不能此时就办了这个小妖儿,然而大事未定,他并不敢任性妄为,毕竟这样的人儿很难得,不但漂亮还很通透,比起那些世家打小儿就养着的也不差什么。
招了招手,示意小丫头走到自己身边,他一把抱了,将人揽在自己的怀里问道:“爷回来才听说那事,可是吓着你了?”
“怕什么,游丝无力随风飘,柳絮绵绵任逍遥,我横竖只是个买来卖去的小丫头,哪个笼子呆着不是呆呢!”云仙一边不在意的回话,一边还调整了一下身姿,确保自己在这人的怀里躺的更舒服些。
“呵呵,你倒愿意,枉费爷刚才一场气恼了!”程克非听这丫头说的漫不经心的模样,恨痒痒儿的掐了一下她的细肉。
“做什么,手脚也没个轻重,疼死人家了!”云仙的睡意原先还存着三四分,被他一弄,倒惊走了。她恼了,自个儿挺直了腰坐起来,回身怒视程克非道:“打量人年纪小,且还糊弄我呢,你不是为着被人合伙起来算计你的人着恼?”
程克非身子往椅背上一靠,慢慢儿说道:“哦,你倒明白?不妨说给爷听听。”
“说就说,不就是没有家贼引不来外鬼么!想我这样的一个小丫头,本不入流,怎么的就让好巧不巧的让那位国公夫人知晓了,请客吃酒的还非得饶上我一个?原说叫我跟着夫人出门是没这个理儿的,可怎么就那么凑巧,人家请客这天偏生咱们夫人要回娘家吃酒去,若是旁人带上褚氏姐妹,再加上一个同上京城的小丫头,也就不算什么突兀了。这边一细想,爷若不恼了就不是爷了,对否?”
程克非听了云仙的分析,一声轻叹逸出口来:“你这丫头,生的端是一副玲珑心肝,旁人都为明面上之事纷扰,你却冷清,将这背后之事看的清楚。”
云仙翘起兰花指,从程克非手中抢走果子送入自己的手中,嚼了两口咽下后笑道:“爷既然夸我玲珑心肝,那我少不得再说上两句吧,原先内院悄声无息,旁人也不会多想什么,如今既然有人作怪,那旁的事恐怕也难免被有心人打探出一二来,那些人会不会生旁的心思?我看爷可要仔细了!”
程克非拍了云仙一掌,叱道:“你倒安稳的住,莫非那国公的身份就这么诱人,你甘愿进他的后院?”
云仙从程克非的身上爬起来,走到堂下,选了靠门口的玫瑰圈椅,稳稳坐好了,这才抬头回道:“爷将我从褚家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