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话我自不会忘,只是瞧着你笑的好看,一时情不自禁罢了。你且放心,我会一直等到中宝那孩子亲手放了你的。”
云仙原是刺他的,瞧他神色说的甚是认真,也就不开口了。这男人,想说是绝版稀罕可以吗,只可惜自己对他并无男女之情,当一个说话的伙伴却正合适,与他相处从来不觉得枯燥,若想说话,古往今来,天南海北,就没有他接不了的话题,若不想说话,他能安静的守在你身边一整日也不见一丝声响,默默的伺候着自己喝茶吃饭,简直将几个丫头给挤到犄角旮旯去了,只是那几个小没良心的,先前还抗议呢,如今却是见了他来,都躲清闲去了。
“这世道,适合聊聊风花雪月,也适合感叹感叹凄风苦雨,还适合品一品茶,如同此刻。”云仙举起茶盏对曹惊云敬了一下,淡淡说道:“却不适合与你谈那些儿女情长,当然了,本来我也不是那等儿女情长之人,无论是万玉衍,还是你,如你们这等人中龙凤之流,我从未肖想过,你且消停消停。”
云仙这样的想法在曹惊云面前从未掩饰过一回,他已然见怪不怪,只当她是使小性子,从未放在心上。今日又听见云仙如此腔调,他无奈的对云仙宠溺一笑,谁会想到,多年前那个一心练剑习医,疆场上狠辣无情的“愿做任何事!
难怪小宝都看不下去了,见云仙这里插不上脚,气呼呼的往南边儿去寻药材去了。曹惊云想起这事来,心中轻叹:到底小宝自幼便是在他师娘手上盘大的,虽然从来骂他揍他的人都是他师娘,可他心里最爱的最心疼的还是那个女子,素来视之为母,如何愿意看着她走了才没许久,师傅便另结新欢了。
小宝哪里知道他与那女子的恩怨,结庐三年为她守墓,也算是了却一段缘分了。而,有些人,才是冥冥之中的注定,就像与云仙认识一样,原先不过是从自家的药铺子里传来的消息里偶尔听说过这姑娘的名字一二回,然而当后来从大徒弟传回来的消息里又再次听到这姑娘的名字时,说是小宝赖人家那里不肯回去了,他便有些好奇了,小宝那怪脾性,也有人能容忍得了,关键是有人能让小宝安静下来?
追踪小宝而来,却在南下途中再次听到这姑娘的名字,他原本没那么多善心可发,可是看在小宝心心念念惦记着来寻人的面儿上,还有据说是宝和**铺子的那个姓苏的小药徒的什么恩人,这些千丝万缕的关系叫他不乐意听到有人要对这姑娘不利,便心念一动,才有了那么一回夜探。
可就是这么一眼,他漂泊的心被那安静的睡颜给轻轻拨动了,从此不再仿徨,甘愿就此踏踏实实的守在她身边。
小宝也说过因为云仙与师娘长的像,才叫自己错把旁人当师娘。那傻孩子其实是说错了,他自己才是将云仙当成师娘一样,要不,就凭云仙的容貌还不足以叫小宝赖在身边护的跟什么一样呢,那孩子且冷情着呢。
想到这里,曹惊云心里一动,云仙从不相信自己对她的感情,莫非也是因为此事,同小宝一样认为自己将她看着是先妻的影子了?
“小宝说我是因为看你像我那亡故的妻子,才对你动了心的,这话不对。你是你,她是她,两人就算长得像又如何,脾气秉性,言行举止等等从无一丝相同之处,又怎能说是像同一人!再锋利的刀剑总有入鞘的时候,而你就是我的剑鞘!半生颠簸,血雨腥风里穿行,疆场上刀光剑影厮杀,虽后来与小宝他师娘归隐山林,可也不曾真吃了素,总要亮几回剑,露几回狰狞出来。直至见到你,我才知道自己想要过的是什么生活,你别不相信!说来也好笑,我这个皇家的私生子,从来无心无情的很,可是在你身边,我却一日比一日的,觉得日子暖了起来,心也跟着热了起来。”
云仙先前虽有所猜测,可这还头一回从他嘴里确定了曹惊云的身份,她有些无奈的按按额角,问道:“你是哪个皇帝的私生子?”这话却是有出处的,看其年龄,如今这位皇帝可生不出如此大的儿子来。
“我乃太宗与齐家嫡长女的私生子”!曹惊云自嘲一笑,淡淡自报家门。
云仙心里排了排,偏头看他,说道:“恰原来是当今的小皇叔!真是失敬了。”
她嘴里说的客气,可面上哪里有什么惊色,依旧漫不经心的问道:“听你说话这口气,仿佛对齐家也有些看法,他们家难道也不认你,不让你回去?”
曹惊云喜欢看云仙这样的态度,听自己自吐身份,只当听寻常事,非但不惊,便是连眉头也不曾皱一下,还敢打趣自己来着。
他轻笑着说道:“提他们做什么,我将我的身份告诉给你,只是想要你知道我的来历而已。至于什么回不回去的话,半生飘零下来,我早已看淡。如今,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云仙轻轻一叹:“心安处即是家么?”
曹惊云默默无语的看着云仙,这样通透的女子,你说什么话都是多余的。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不会有无缘无故的爱,自己与她,正是对的时候遇见了一个对的人,就在那瞬间,心想安静了下来,于是才会有水到渠成的那样想法。云仙的经历,云仙的见识,云仙的聪慧,让自己明白,语言是苍白的,守着她,还需要一颗真诚的心,还需要岁月的见证。
这番谈话之后,云仙待曹惊云的态度比先前随意了些,也不会刻意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