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了曾经看过的一个案子:
平日好的像一个人的一对朋友,有一日,居然发生了争执。那素来最不起眼的一个人,素来最没有一个主张的人,当她的嫉妒之火熊熊燃起,居然会发出这么大的能量,朝着她最不能违抗的,对她最善意最好的那个好姐妹,就这样一刀从后面挥了过去。当对方吃惊又难以相信的眼睛死死的盯住了她,她恨不得对方的眼睛赶紧闭上,于此同时心里默默地想:我这是帮你,你这么能干精明的一个人,居然还会被一个男人骗,与其如此,不如我送你走。虽然我也很想痛快的看到你会流泪哭泣悲伤,可是这么千载难逢的一个机会,我还是要送你走,从此我的人生得以清静,再也没有人以长者的口气来训我,来教我了,真好!
这故事里杀人者与林氏有太多相似的地方,她们迷信旁人,她们自轻自己;她们期待别人能高看自己一眼,她们惧怕别人嘲笑自己一声;努力的去应和旁人,心里却多少懊恼;卑微的渴求得到重视,心里却多自怜自叹……一旦发现愿望很难实现,或者年久日深没有那么好的耐心了,或者于沉默中成熟,或者于沉默中疯狂……
秦氏推了推陷入沉思中的云仙,笑着打趣道:“难怪金世子妃几次三番要接你回去,你却不肯依呢,这里果然像我们爷说的那样,端的是山清水秀好地方!”
云仙看秦氏朝自己促狭的笑,撇嘴回道:“你又来打趣人,若她是你,我有空怎么不会回去,不过是惧怕人家威严,躲的远些罢了!”
既说到了这些,云仙便将进府之后与金氏的来往,还有先前怀疑有孕,金氏派人来打胎以及冬至之前使了老嬷嬷带健仆壮妇欲要明抢等等俱无细靡的一一告诉了秦氏,这样的妇人,她也不必留着什么情面、管秦氏听了笑话不笑话的了。
秦氏与金氏的娘家都同在京城,乃幼时旧识,甚至还有过一点点小小恩怨,也是惯知金氏为人的。这会子听了云仙告诉的事,还是不免瞠目结舌,她吃惊的问道:“当初,她不是满世界的打听能旺他们府里子嗣的福运女子么,好不容易碰巧你的八字正合他们夫妻,还不惜拉下脸来跟我好歹求了你去,怎么如今这样了?”
云仙朝秦氏点点头,淡淡说道:“你们夫妻为什么不让褚泽生孩子,就是金氏为啥不能容忍我有孕生子一样的道理!”
秦氏听这话,便诧异的看向云仙。
云仙自嘲一笑,言道:“当然,你们夫妻与她也不同,你们只是不愿意庶出子女的身份过低,并不曾有害人性命的想法。金氏却毫无此顾忌,她只看有用和无用,一旦发现我不能为她控制,便是除之而后快。”
秦氏面上有些讪讪的,纳闷的问道:“褚氏生养不了,也是她年轻不知保养的缘故,怎么反推到我们夫妇头上了,难道是褚氏和她们姐妹说的?”
云仙听秦氏话里还有试探的意味,起了捉弄之心,便故意说道:“夫人瞧褚三小姐住我这里,便以为是她告诉我的么,褚氏怎会和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儿家谈论生养之事?你猜一猜,这种私密话,还有谁会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