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些时候,玉簪儿看看外面的天色,心里惦记着金氏说的话,又有褚三姑娘神魂不定的坐在一旁,她想了想,扬起笑脸来劝云仙回去。
静云半真半假的说道:“玉簪儿姐姐也是,亏得咱们都是一处出来的人,素日里夫人疼姑娘难道都是假的不成?你好歹也体恤体恤我们姑娘,成日里跟关在笼子里一样,好不容易出来了,不让她松快松快,倒催逼着人回去。便是回去也没姑娘什么事儿,再说过不久我们都要去京郊了,听说是山凹子里面极偏的地方,还不知道要住多久的日子呢,叫谁听了都不落忍,我就不相信你的心是铁打的不成!”
玉簪扬起帕子笑骂道:“哎呦,好个小蹄子!往日里见你闷葫芦似的一个人,和静水两个呆在针线房好像一对天聋地哑,如今历练出来了?好利落的一张钢口,真是叫人又爱又恨哪!”
云仙也瞧了瞧外面的天色,看着时候是不早了,尽管她心里也有意逛逛这京城,或者去雨儿胡同看看新置办的小院,看看韩妈妈和苏亮几人,可这些都不是眼下能做的。她心里暗暗的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咱们回吧。”
墨言忙给云仙戴好了帷帽,遮掩的严密了,这才扶着云仙往外走,静云见状顾不得和玉簪耍嘴皮子,也忙着赶上去服侍,主仆三人径直往外走,倒把泽琴和玉簪撂在了后面。
泽琴站在后面叫了一声“云仙妹妹”,苏云仙头也不回的往外走,轻飘飘的一句话随风钻进泽琴的耳朵里去:“凡事不破不立,万事求人不如求己。”
“万事求人不如求己,不破不立?”泽琴似魇住了一般,嘴里反复不停的轻声念叨这句话,玉簪儿忧心忡忡的看了一眼,也来不及多说什么,只关照跟来的婆子仆妇们好生照顾三姑娘,她忙追了出去送云仙回府。
褚之鹤得到消息追到品香楼的时候,云仙正好上了车子,他想上前去打招呼,可是如今身份有别,他纵有许多话许多疑问,也只能咽回肚子里去了。和玉簪儿走了个对面,他躬身施了一礼,玉簪儿匆匆交待一句三姑娘在楼上,便忙忙儿的追云仙而去。
褚之鹤上了楼梯,见到侯府的人站在外面,便知妹妹在这一间,推门进去,叫了声“三妹”,褚泽琴回了礼,便默不作声的坐到一旁不吭声。任凭褚之鹤再和她说什么,问什么,褚泽琴只是静静的看着自己的兄长,却始终不开口,急得褚之鹤汗直流,可泽琴却恍若未见。
褚之鹤便知道就此兄妹间真的做下心结来了,可是他的苦心,家族的前程,妹妹难道就没有一点体量吗!虽然是商户人家,可姑娘也是金银堆里养大的,就不能为家族回报一点点?他心里也渐渐生出了怨气。等玉簪儿送了云仙回府又折回茶楼来,两兄妹坐了半日也没说几句话。
玉簪虽纳闷,却不便多言,和褚之鹤寒暄了几句,两个姑娘坐着府里的车子往西走,褚之鹤步行往东住的客栈而去,兄妹俩各奔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