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倒猢狲散,招摇撞骗的为首的跑了,手下的小喽还不得尽数跑了?

恨就只恨在,这卢生和侯生太过狡猾,为能活命能让自己逃远些,除却当夜听到他们所议论之话的人,他们再未告知任何人,只盼着此事能多瞒片刻就多瞒片刻。

得听此番言论的,并非只有尔等方士而已,也有伺候他们之人。这些人不曾参与这其中,又得闻主子说出这般悖逆天道的话来,岂不是正好讨了个巧,好去皇帝面前告他一状?

卢生和侯生消失不见的第三日,阿政才对这两个方士起了疑心,得知有他们家的仆从在咸阳宫门口候着等候觐见已久,这才召了进来。三言两语道明卢生和侯生的悖逆之心,以及妄为举动之后,皇帝勃然大怒,即下诏令搜捕全城,哪怕是将咸阳城凿穿了,也要将这两个乱臣贼子捉拿住!

可恨卢生和侯生此番本就是逃命去的,哪里还敢逗留在咸阳,自然是能逃多远就往多远的地方逃去了。莫说是卢生和侯生了,就连他们的家亲,都已尽数散去。家中财产珍奇,更是尽数卷走,不留任何残渣给人咀嚼!

对这群人,阿政顿然恨得咬牙切齿,更对自己做了这几十年的长生梦恨得咬牙切齿!如若有可能,他依旧是想长生的,可如今这长生之荒谬,已从这群唬他说可求长生之道的人口中传出是假的,他如何能不怒?能有这而本事戏弄皇帝,还将皇帝耍的团团转从皇帝的腰包中掏尽了钱财,这卢生和侯生,也着实是好本事!

于我眼中看来,阿政这一生雄才大略,做事也素来雷厉,下召明断果决,不以暴君或仁君来评判,但以明君昏君来段决的话,那他定是个贤明之君!

可再怎样聪明的人,都不可能一生不犯丁点错误的。孔孟之辈,从来圣贤,圣人也不敢自诩一生绝无犯错的时候,更何况阿政是君王。

事无巨细,但凡放到君主身上,却都不是什么简单事、小事。无论是个多小的决定,都有可能决定太多人的生死,只是稍稍一个处置不甚,更有可能涂炭生灵,让这苍生天下不得安宁。他纵有不可挽回的过错,可我也能理解,即使这过错的代价大了些,可我更信孰能无过。

咸阳城内大肆搜捕方士的时候,扶苏遣府中家童前来送信,邀我往辛夷宫走一遭,同去的还有尉缭。

扶苏是个怎样的脾性,我这当母亲的怎能不知晓。即算他信中并未言明所谓何事,可我估摸着是和这搜捕方士有关的了。

这群方士欺人太甚,本就不过是群坑蒙拐骗之人,不好好安分守己的,拿点儿钱财也都罢了,偏生的唬着当今皇帝做出那么多离经叛道的蠢事来。莫说是阿政了,就连我,对这群方士亦是恨之入骨的,且这仇恨由来已久!只是从前,阿政信他们包庇他们,我动不得手!

扶苏定然是想让我和尉缭帮着去劝说阿政,让他得饶人处且饶人,让这群人留一条性命苟延残喘。然,我却是不打算去的,我恨不得他们早死,又怎会帮着扶苏去劝阿政让他饶了这群人?

尉缭?那个老狐狸,自保还来不及,这种卖力不讨好,还有可能给自身招致灾祸的事,他定然是早早的就称病避开老远了罢?

扶苏是什么性子,但凡触及了他的原则,他少不得据理力争到底的,即使吃亏些也不在乎。可若在此时顶着风浪去和阿政作对,我能想到扶苏会招致何等可怖的灾祸。

画眉此番办事不利,让卢生和侯生给跑了,我罚她此番去辛夷宫,代我劝扶苏不要前去顶撞他父皇。在卢生和侯生这两人身上,画眉是吃了大亏的,本以为监视得好好的,却不曾想到,这两人早已发现了画眉在暗中盯梢,潜逃之时,不忘花了点儿小钱,雇人在府中依旧柴米炊烟,让人误以为府中尚为安稳!等发现家中早已人数散尽之后,这两个罪魁祸首却是早已跑得灰都摸不着半分了!

我虽知画眉劝不住扶苏,便下了死命令,无论如何,这两日困住扶苏,让他不要出辛夷宫。紫菀是个懂事孩子,知道我此番是为保住扶苏,自然愿意配合画眉。

画眉性情刚烈,又是个说打就打的凌厉女辈,三番两次劝说无果之下,竟和扶苏打了起来!虽不至伤及性命,但一时缠斗困住扶苏也是可行的!画眉自幼习武,又是个天赋卓绝的奇才,从前陪我耍耍刀练练剑不过好玩,等她回来禀告时,我才得知,她与扶苏斗得不相上下屡见下风。若不是先前窜通紫菀在扶苏的膳食里加了点儿料,只怕是必败无疑的。

无论何事,要做便索性做到底,好不容易扶苏身上药力见效,画眉一招制敌之后,又给扶苏继而追加了点儿分量,小心翼翼的控制着只叫他这几日不要醒转过来就好。

紫菀着急得泪眼涟涟,深知此番扶苏之举有多危险,只恨自己是个女流之辈不懂政权大事,无好典故可帮着劝扶苏。

“他的性子,一根筋执拗到底!认定了不该做的事,拼死反对也是在所不惜的。可怜这两日,母妃和画眉帮衬着暂且将这最猛的势头压下去了,可这暂时的压制到底不是长久之计,等过两天他醒过来,再闹到父皇面前去,还不知他要惹出什么祸事来!”

紫菀哭得凄楚,说的却也都是实话。

可眼下情势紧急,唯一能做的,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且将扶苏暂时压制住,之后再该如何打算,也只能等过两日再说了。

阿政的杀意来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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