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嘴上没毛的本事,倒是同画眉学得极像,不过画眉好歹比她还更知道害臊三分,她成日介里的张罗着弟弟妹妹们的婚事,倒像个媒婆般的热闹了。
三个小的哪里禁得住她这样的调侃,一个个面红耳赤的,想走又不敢走,却还不得不听着她讲这些没脸没皮的话,个个儿臊得面红耳赤低了头,不敢瞅这不着调的姐姐。
我看着好笑,远远地做着女都和碧瓷两人乐得合不拢嘴,茵陈在旁边帮我捻线,瞥了一眼元曼,只道,“夫人,您瞧瞧公主,这样不害臊的德行,叫婢怎么敢嫁出去?她这天上地下没个影的本事,旁人怕是招架不住的,也堪堪就是婢从小看着她胡闹到大,还能懂她秉性伺候得住她,换个人,只怕跟人都能跟丢了。”
听着茵陈的腹诽,我和碧瓷笑得更为朗然。
这么一笑,元曼却是听见了内中的骚动,当即跟个猴子似的三两蹦跑到我们身前,“母妃,你们作甚笑得这样开心?是不是,又在背后说我坏话了?”
碧瓷嗤嗤笑着还未收住,“华阳公主可是嫡长公主,我们这些当婢子的,哪里敢拿公主说道?不信,你问问你母妃。”
我摆摆手打了个马虎眼,“我可不记得你有什么坏话可讲,唯独记得有个丫头片子比男孩子性情还胡闹些,上树掏鸟窝的本事倒是一流。若非这青鸾宫我不许你爬,怕是你要将咸阳宫内所有宫殿中的树都要攀爬熟悉个遍,哪个树上有鸟窝、鸟窝里生了几个鸟蛋,都记得清清楚楚!”
说罢,众人又是一团哄笑,元曼被我闹得羞红了脸,哇呀呀叫着就要来挠我。
闹得正欢呢,却闻外头一阵微微有些尖锐的女音试探问道,“婢是晗月宫的胡良人,有急事求见栖桐夫人,栖桐夫人可在?”
嬉笑声戛然而止,这声音我自然认得,却是不甚喜欢这声音的主人。
我清了清嗓子,瞥了碧瓷一眼,元曼正了正衣衫坐到一旁接了茵陈的活儿替我捻线。碧瓷起身去将此人引了进来,至我面前规矩的行了大礼,才面待期色的瞧着我,欲言又止模样。
“想说什么就说罢,来都来了,又何必藏着掖着。”我不喜她这拖沓的模样。
她顿了顿,复又清了清嗓子,才摆出一张揶揄的脸,“许久不见栖桐夫人,夫人气色愈发好了。只是不知夫人这好气色,还能好几天下去。”
“本宫气色一直很好,不用你操心,也会一直好下去。若你来青鸾宫只为溜须拍马,那你大可现下就回去,本宫听多了这样的话,耳朵都快起茧子了。”我不甚喜欢、乃至有些厌恶胡良人,她这两面三刀的性子,最为我所唾弃。
见我对她说话这样不客气,她面色也是微微有些尴尬的,“婢,那婢就有话直说了。上九宫这段时日,每日都有御医进出,婢忍不住前去打听了一回,才得知上九宫的那位,怀孕了……”
伊美人,怀孕了?
我面色微微一怔,却见碧瓷直接啐道,“呸!胡说些什么!你若当真这样嘴里没盐,何不去膳房找闲去!来青鸾宫里挑拨,你也不怕扰乱**秩序,恼了夫人,将你杖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