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知芈青萝心思不正,她如今在阿政面前的娇俏模样,我倒不奇怪了。好歹这也是在家宴中,我总不好意思拂了她的脸面,况长安君还在场,到底是不好直接揭旗的。

反正,阿政也瞧不见她那狐媚样儿。

阿政面带笑意的点点头,赵胥便端了酒水来上来,我与阿政相对而饮,阿政又颇为爽朗的笑了笑。

嬴端虽不坐在阿政身边,但也算挨得还近,只是她素来不在阿政面前有个讨喜模样,也就只远远地看着阿政,并不多言。

偶尔她看着阿政举杯邀酒,阿政因瞧不见她,都是经我提点后,才在大致方位微微举杯示意。嬴端面色虽不好看,可到底只是牵强扯了扯嘴角。

人数颇多,又是家宴,人人之间的间隔也都算近,难得阿政能保持如此模样了。我叹息着,最怕的就是有人能瞧出什么端倪来,每每有向着阿政方向举杯的,我都轻轻的提点他,可是还是难免有疏漏之处。

当祖母举杯朝我看时,祖母颇有意味的眼神,我就了然:祖母定然是瞧出了点儿什么了。

心内不禁暗暗发苦,待会儿该如何跟祖母解释。却也心慰:好在瞧出端倪的是坐在阿政身侧的祖母,而不是旁人,若然是被一些心怀不轨之人看出些不对劲儿,那才是大乱子。

家宴之前,我也因此事跟阿政微微起过一丝争执,言说人多眼杂,难免会出现不可控的场面,可他执拗着说他不出现才是更叫人疑心,还不如大大方方出来。况,已经瞒了众人半年了,还怕这一时半会不成?

我犟不过他,故而也只得应承下来了,可坐在高台之上却一直是提心吊胆的,不敢放松半刻。

可愈怕什么,偏就愈来什么,长安君上来敬酒时,眸子里分明的就透着一股隐晦的笑。他恭恭敬敬斟了酒到我与阿政面前来,对着阿政笑得颇为虚伪,“王兄,我与王兄二人许久未对饮了,王兄不会拂了王弟的意罢?”说着,他目光若有若无的瞥了我一眼,“王兄当真是个痴情人物,眼神可一直都在夫人的身上落着呢。”

阿政看不见嬴成脸上的阴霾,去端酒杯时险些碰倒了酒杯,还好及时扶住,才高高举起手中酒杯,颇为豪气道,“好,今日你我兄弟二人便痛饮一杯!”

我紧紧盯着嬴成,只道,“但愿长安君也能如此长情待青萝才是。青萝性子多有些调皮,长安君还请多多担待!”

听到我提及芈青萝,嬴成的面上或多或少浮现出一抹浅笑,颇为幸福模样,“这是自然。”

待长安君退下,我才轻轻呼出口气,因着方才阿政端酒杯时动作稍微有些大了,也不知嬴成是否有瞧出异常来。

如此,家宴行进得倒也还算有惊无险,待酒席散了,嬴端借故脚程教远,便先回了。

嬴端前脚刚走,嬴成也告了退,匆匆然出了去。

这两个头上悬刺一走,我才安然些,红着脸在祖母疑惑而微微有些凌厉的目光下告了辞,带着阿政慌忙落了逃。

惊魂未定的回了青鸾宫,至安歇时刻,我都有些难受。长此以往,不被人瞧出鬼来才有怪!尤其是在今晚,我总觉着更加的不安。

从前是在朝堂之上,臣子们隔了阿政几丈远,总归是瞧不出太细枝末节的动作和眼神的。可家宴之中,众人围坐一堂,如此近距离观摩,难免会发现异常不是?

我怀抱着难安的心,几近通宵未眠,惴惴不安着却也寝食难安。

年关熬得很快,出了正月十五,又开始筹划着芈青萝出嫁的筹备事宜。这些日子,嬴成倒是往华阳宫跑得颇为勤快了。上一次他跑华阳宫跑得如此勤勉,大概是先王还未立王储时罢?不过那时候他还小,多是他母亲带着他奔波的。华阳太后这棵大树,谁都想靠一靠,但却不是谁都能有幸靠之。

咸阳街头又难得的热闹了一回,为了芈青萝的婚事,众人也未少花心思。更主要的,是为稳住嬴成蠢蠢欲动的心,故而祖母要求将此次婚事操持得格外隆重些。

我一心只想着芈青萝快些嫁了,才好让她远离些动阿政的心思,故而忙完芈青萝的大事,我复又痛快的子啊青鸾宫酣睡了几日。

年后的某日雪后,嬴端邀我去她宫中会一会宫宴,这是她发起的,说是瑞雪兆丰年,今年的雪一直下得很好,故而请宫中诸位姊妹们都去看看。

众人都去了,我自然没有不去的道理,故而带着精卫和百灵,携着赵芡一道去往她的祥瑞宫了。赵芡还带了些糕点,都是她自己做的,自知道嬴端不能生孩子后,她似是找到了件让她能快慰些的事儿:自己动手做些精致的小糕点。

祥瑞宫,热闹非常,嬴端见我出来,引着一众姊妹欢欢喜喜的给我问了安。

见她如此乖巧模样,终于晓得不来开罪我,也不知是否真学乖巧了。

我笑吟吟的与众姊妹坐了一堂,嬴端带着我上座,赵芡因着品阶也坐在了比较上的位置。在我与嬴端之下,就是百灵和嬴端身边新带的个女子了,唤作玉玲,是阿政赏到嬴端身侧的,也是个面上乖巧的人儿,亦算是阿政的心腹。阿政对于玉玲之宠,倒是比嬴端多多了,故而只不过半年时间,玉玲便被提拔到了玉长使的位置,将来上升空间亦是很大的。

天儿颇冷,连呼口气儿都是冒白烟的,嬴端也不知是起了什么心思,竟唤道,“难得如此美的雪景,这让妹妹倒想起了前些日子进宫的那一拨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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