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我总是不说话,马红旗索性挑明了,“小米师傅,我看过你施法,虽然我不懂具体,以前甚至都不相信这些,可是我对此研究多年,你那手法给我的感觉和巫法如出一辙,为了巫文化能重见天日,你就不能和我交交底?”
我依然没有说话,反而皱起了眉头,抬起一根手指在嘴边“嘘”了一声。马红旗被我弄得一愣,不过他知道我绝对不是个随意搞怪的人,连忙住嘴。
“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我小声问。
马红旗闻言屏住呼吸,侧耳细听,脸上渐渐涌现出一抹惊诧,很明显,他也听见了。他毕竟对这声音不敏感,现在水音变大了不少,他凝神方才听见。
我向着声音接近的方向看去,是那条联通长江的小河。
与不远处的长江不同,这条小河入水口窄,里面却宽阔了许多,水面平滑如镜,在月光下泛着一层银光。一条分水线自长江方向延伸过来,速度和人走路差不多,沿着河中心向西行进。
马红旗顺着我目光看,应该也看到了这条分水线,不过他并没有在意,只当是水里的鱼。
我慢慢闭上眼睛,打开了第三只眼,果不其然,那根本不是鱼,而是一个灰白色的人影,正在掠水向前飘。
这是刚死不久的鬼魂!
这么看来,白天的事故,终究还是有人伤亡,可问题是,鬼魂怎么会唱水音?而这个鬼魂又要去哪里?
刚死的鬼魂被称为“生魂”,它们应该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死去,或者就算意识到了也不愿承认,会守在自己的身体周围不肯离去,直到几天以后,魂魄里相对完整的记忆开始变得凌乱,简而言之就是精神分裂,才会无意识的四处飘荡。
可这个魂魄明显是刚死,我甚至还能在它身上看到一丝阳气,怎么可能会义无反顾远离?难道……
想到这,我猛然起身,睁开眼看向分水线下。
这时候那条分水线正好游到和我平齐,可水面倒映这月华,根本看不清水下。
情急之下,我顺手捡起一个鹅卵石,对着分水线顶部扔了过去。果不其然,石头刚破开水面,就发出“笃”的一声,似乎砸到了什么东西。
“哗啦”一声,分水线顶部激起了一大蓬水花,水里果然有东西,还不小,被我这么一砸,立刻加速沿着河道向前游,速度加快了不少。现在方能看出来,分水线并不是魂魄造成,而是这东西带出来的。
这里是一条幽深的峡谷,河里面宽只有十米左右,两岸壁立千仞,河谷幽深无尽。这样的夜晚,又是置身于不熟悉的环境中,我原本有些心虚,可追寻水音的念头太强烈,我几乎没做任何考虑,拔腿就追。
我想看看这能发出水音的究竟是什么。
马红旗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喊了一声“那是什么”,紧紧跟在了我后面。
我也没空搭理他,再说我也不明就里,招了招手示意过去看看再说。
沿着峡谷底部的河滩,我们俩深一脚浅一脚,跌跌撞撞跟随,一路不停摔跤。好在那个分水线速度不算快,又一直存在,我俩才算勉强没有跟丢。
紧赶慢赶,大约跟了半个小时后,前方的河道拐了个九十度的弯,竟然从一条水洞钻进了山体里,前路就此断绝。
我是万分不甘,可山洞里黑咕隆咚的,根本就没法下去,这一场追踪只好无疾而终。
谁料到,这时候马红旗从腰后摘下一个手电筒,按亮了对着洞里一照,兴奋问:“这是什么东西?是不是和巫术有关?咱们追进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