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越来越深,漆黑的感觉仿佛一瞬间就压了下来。我们所在的空间的视线也越来越暗,渐渐的与石门闸内的颜色融为了一体。
此刻蝎子也从石门闸的机关处走到了我的旁边,一时间,我、依依、胖子,再加上刚刚过来的蝎子,我们所有人的手电的光全部都聚焦到了那张老旧照片之上。
胖子和依依在看到相片之上的柳师傅之后,一直沉默不语。而此刻,在四只手电光的恍照下,我居然在相片之上看到了二叔的身影!
我最后一次从铁屋门缝中看到二叔,是在两年前。那时的二叔已经没有了我童年时在相同的地点看到他时的那种,意气风发,没有半点被岁月冲刷过的痕迹。但是,眼神中却多了睿智,浑身散发着很强大的气场。那种气场,没有经历过大波大浪是很难拥有的。
相片中的二叔,一如我最初见到他时的模样,有些青涩,意气风发的模样依旧,从他的笑容中可以看到他的自信。
“苏……苏先生!”
在我们所有人将目光聚集在相片上时,蝎子突然开口。
“蝎子兄弟,怎么突然这么拘谨了,先前不还是叫苏墨么?现在……”
胖子看着有些激动的蝎子,话刚说一半,却发现他的目光并没有看向苏墨,而是一直看着照片。
我刚开始也认为胖子在喊我,后来才意识到,他叫的应该是照片中的二叔。
果然,在蝎子情绪稳定下来后,对胖子说道:“张爷,我说的不是苏墨兄弟,我指的是他,苏墨的二叔,苏先生……”
蝎子一边解释着,一边将手指向相片十人中最后一排中间位置的二叔。
突然,蝎子的手又向左划了一下,像是在确认相片中人的长相似的,但是目标却不是二叔,而是另外一个满脸络腮胡,有些老成模样的男人。
“怎么,还有熟悉的人?”
我问。
蝎子没有立刻回我的话,而是又仔细的看了一会,才猛的抬头看了一眼胖子的方向,然后又看了看相片上的络腮胡男人。
我似乎明白些什么。
胖子也开始变的眉头紧锁。
“是你父亲……”
蝎子终于开口,这句话是对胖子说的。
听到蝎子的话,胖子的情绪立刻变的激动起来,依依也识趣的松开了手。整个相片都到了胖子的手中。
我们做梦都没有想到,明姨口中的现任张家族长,胖子的亲生父亲,如今竟然是以这样一种隔空的方式同他的儿子相见。
正如柳师傅对他说的那样,真的就是冥冥之中天注定。好像是上天在与他开玩笑一般,在胖子已经到了而立的年龄时,见到了同样是而立之年的自己的亲生父亲!或许,那时,正是胖子刚刚记事时的年龄。这天注定,弥补了胖子对童年里,父亲的印象。
所有人都不再说话。一时间,空间中的气氛变的有些压抑。
这种压抑的气氛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
面对这种我们都始料未及的情况,我也不知道该对胖子说些什么,只能伸手轻轻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我们身前,石门闸内的黝黑好像是吞噬人的巨兽之口一般,在透出丝丝凉气的同时,还有着说不出的诱惑力。
如今,我才明白了阿金引我们来此地的原因。
照片中的人,二叔和胖子的父亲现任的张家族长,与我、胖子和依依都有着亲密的关系。
唯一与他们没有血缘关系的蝎子,也是对这两个人是无比熟悉的。
“那年我两岁……”
胖子打破了沉寂,将照片重新放到我们的视线范围内。
“师兄,我记得父亲曾说过,你是两岁时来到我们家的。我是在你来后第二年出生的……”
依依对胖子说道。
“精绝国……好像有些耳熟……”
看着相片中他们所指的时间1989年五月初八之上的几个:精绝国探险队留念。我的脑海中好像有着这个地名的印象。
“精绝国”,我在心里默念着。
突然!我想了起来!
那个黑皮笔记上的内容立刻从我的脑海中蹦了出来。
“1989年,新疆维吾尔地区塔里木盆地中部,精绝国探秘,“泽地热湿,难以履涉”……”
“苏墨?”
依依见我的状态不对,嘴里还在念着笔记的内容,用担心的眼神看向我,对我问道。
“是两年前二叔留给我的笔记内容……”
我回到。
此时,胖子和蝎子也都用询问的眼神看向我。
我就将两年前,接到明姨的电话,得到笔记本以及之后二叔的安排对他们叙述了一遍。
笔记中提到那次精绝国之行,只有这么寥寥的一段话,其后的内容已经被撕去了。不知道后来的内容,我想大概二叔不想让我过早的接触那些内容,应该是怕影响我对以后经历的判断。这只是我的猜想,明姨也从来没为我解释过。
关于父亲自杀的事情,在地宫中再次见到父亲尸体时,我同胖子提到过。
在大学学习考古的期间,大学里的图书馆,是我第一次见到依依的地方。
这张摆在我们面前的,有日期,有熟人的相片的出现,仿佛是将这几年发生在我们身边的经历都联系了起来!
我、依依、胖子,甚至蝎子,好像都无形中被这张照片,或者说是照片中所提到的那次发生在1989年的探险考古事件联系在了一起!
巧合,天注定,阴谋,或者说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