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瞧?”钱串儿把手又摊在了梅九仙的眼前。
“这事儿还得是问老爷啊!俺这才初来乍到地,啥也没摸清咧。老爷……老爷!”梅九仙一回头儿,钱守旺已经栽倒在床上打起了呼噜,任凭梅九仙怎么叫也叫不醒。
俗话说得好,你始终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所以,梅九仙怎么也叫不醒装睡的钱守旺。
“夫人,这事儿还是您定夺咧,要不然一会儿少爷醒来连吃食儿都没有咧。”钱串儿的手还在伸着,钱垛子的眼睛四处撒摸着就是不敢和梅九仙的眼神儿对视。
“好你个钱守旺咧,原来在这儿等着俺咧!怪不得昨儿那么积极地叫俺当这个家咧?俺就知道不是啥好事儿!”梅九仙心里盘算着,可这表面又不能动生色,再咋说,她也是这个宅子的主人了,这家里没米这等事儿也是她的分内之事儿。
“咱昨儿就没有剩下的粮食咧?干粮啥的也中咧?”梅九仙尴尬地站在地中间儿。
“回夫人,都没咧!”钱串儿两手一摊。
“那你们平时买米都是咋弄地咧?”梅九仙看着钱串儿。
“平时?叫俺想想咧……”钱串儿挠起了头。
“没有啥平时地咧,上次买米应该还是夫人,哦不对,是前夫人去咧地时候咧,那是夫人的娘家人来奔丧给的吊银,正好买的米咧。”钱垛子在一旁记得倒是清楚。
“啥?那你们平时不吃饭咧?”梅九仙差点儿没惊掉下巴。
“吃,不吃饭咋活咧?之前都是夫人,哦,不对,前夫人自己种得粮食咧,这么多年府上也很少出去买米咧。夫人,哦,不对,前夫人不在咧,俺们也就有啥凑活啥咧。”钱垛子嘿嘿地笑着,不顾钱串儿给他使了那么多的眼色。
“这你们前夫人去咧也两年多咧吧?”梅九仙问。
“是咧,所以,俺们两年多没吃过米咧。”钱串儿可怜巴巴道。
“俺的个娘咧!这咋还有比俺还穷的人家儿咧?那你们都是咋活得咧?”
“夫人还是不要问咧,一问……俺们就……就……”钱串儿嚎啕大哭起来。
“中咧,中咧,中咧,你可别嚎丧咧!俺想办法咧。”梅九仙彻底服了。
“俺这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咧,第一天来就当咧耳环,第二天咧,你们叫俺当啥咧?”梅九仙气得牙根儿都直痒痒心里咒骂不已。
“不对咧,这垛子不还是账房先生咧,你那儿……”
“夫人,俺就是有个账房先生的名儿咧,俺这兜儿里可是一两银子都没有装过咧,说实话儿,挂咧这么多年的名儿咧,俺都不知道这账房先生到底是做啥的咧,夫人就不要为难俺咧!”钱垛子这个时候倒是反应的十分灵活。
“夫人就更不用瞧俺咧,除了昨儿您给俺的首饰俺当咧银子,俺都已经好几年没见过银子长啥样咧。”钱串儿嘴巴一咧,大有没银子光荣的神态。
“你们的日子过得还真是宽余啊!”梅九仙不禁咋舌。
“一直都这样儿也就适应咧。”钱串儿讪笑着。
“你先等会儿,俺先去瞧瞧,有啥还能当的,咋的也不能叫娃饿着咧。”梅九仙看了看钱守旺使劲地白了一眼。
“夫人费心咧!”钱串儿毕恭毕敬地鞠上了一躬。
“俺哪儿是费心咧,俺这心都要没咧!”梅九仙直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冰窟窿,浑身冰凉冰凉的,任凭这狠毒的太阳也暖和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