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自一诞生起就注意到了天空中的种种奇怪迹象:划破夜空的流星,恒星爆炸形成的新星,坑坑洼洼的月球表面以及行星炸裂后形成的一群小行星。
这些都是由来自太阳系以外的反物质与太阳系里的物质发生反应形成的。反物质的原子极性与物质恰好相反,原子核为阴性,环绕在核周围的电子为阳性。它拥有我们所熟悉的物质的所有元素和性能。只要不与物质接触,反物质就十分稳定。
物质与反物质一旦相碰就会发生剧烈的爆炸,核爆炸与之相比,只不过像划燃了一很火柴,微不足道。物质与反物质的反应方式既不同手正负电荷相互吸引,也不同于正负粒子相互抵销。在这种特殊反应中,一种电荷被消除,留下另一种电荷,释放出巨大能量。爱因斯坦曾计算过每消耗一千克反物质就能产生大约二百五个亿千瓦时能量。
最先真正了解反物质的人是那些太空工程师。他们乘坐宇宙飞船到达了最新、最远的太空前沿地带,其中多数人都死于这种爆炸,这是因为反物质与物质看上去一模一样。唯一的测试方法只能是接触,而迄今为止,这种接触的结果就是一场灾难。
太空工程师们不但没有被反物质吓倒,反而亲切地称它为op,正在大胆尝试着征服它,用它的强大能量创造一种新的自由——能量自由。但op一旦使用失当,就会毁灭人类已获得的种种自由。这就是今天我们所有行星所面临的问题。
实验室建在一个狭长的山洞里。洞顶的灯高高挂着,发出耀眼的光,照着地上一溜儿庞大的黑色机器。这些机器前边拦着高高的铁丝网,网上挂着几个亮闪闪的红字:op,小心危险!
卢金斯降落到了铁丝网外边的走廊上。他手上提着粗笨的扳手,眼睛警觉地盯着阴森森的山洞深处。他忘了这儿没有空气,仍不时停下来听听周围的动静。出奇的寂静让他感到一阵恐惧。
实验室一切都在照常进行着。在实验室的尽头,就在他停放op车的正下方十多米的点,一块沉重的铁锭在不可接触的自动感应电炉里泛着红光。
一把巨大的铁锤正一起一落地把铁锭打制成形,却没发出一点点声音,让人有种不真实的感觉。这个车床把这些铁锭进行了一系列机械加工,最后,把它们放到了慢慢移到的生产装配线上。
装配好的底板被起重机从装配线尽头取走。这些刚加工出来的半成品并不是完全不可接触的op,形状像一只只倒着长的巨大磨菇,底板周围的op头外边包裹着一层物质铁,这两种不同性质的接触面靠永久性逆引力拉开,保持着一个肉眼看不出的间隔。这种底板可直接安装到物质底座里去,竖置着的op机器。
看到实验室仍在正常运行,卢金斯松了口气。从站的地方望出去,看不到任何人。这些机器都是远距离遥控,自动运行,不需要人专门照看。他暗自笑了笑自己当初的局促不安“真是和拉瑞娜一样了,动不动就大掠小怪,说不定真没出什么事呢。可能只是发射器烧坏了,而他们都在拉瑞娜的特殊实验室里安装新机器,根本没注意到。奇怪的声音肯定是我自己幻想出来的,也许真该请几个月的假了。”他忽然屏住了呼吸。那边,自动起重机正从装配线上拾起一个新装配好的底板,往有轨车的支架上放,而那架上早已放满了十二个底板,没有空位了。
他焦急地等着有人来遥控开走那辆装满的车,换上空车,却始终没有人。他禁不住颤抖了一下,又等着起重机和整条装配线都自动停下来,因为控制板上的替继器在车装满后会自动停止一切机器,直到有人来换了车,重新按下控制钮。
但替继器好像失灵了。
卢金斯恐怖地看着正在发生的一切,那起重机的长臂还在下降。底板上包着物质铁的圆头一旦碰到下面一个底板上的op柄,肯定会发生反应,致使其它底板全部移位,相互接触,结果只能是整个自由之星被炸毁。
他的心脏几乎停止了跳动。为什么没有人发现这场正在形成的灾难,拉下保险呢?他们都到哪儿去了?为什么不……
他啪的一声打开了头盔里的红外光束通讯射头,抬起头,把暗红色的光束对准了走廊尽头自动起重机正上方的控制室。
“埃里克!”他大叫着,声音沙哑,“快停下起重机!”能看见高高的平台后面铁墙上闪烁的粉红色光束,却没有人回答。起重机还是没有停下来。
“醒醒,埃里克!”他着急地叫了起来,“出了什么事?”
埃里克还是没有回答。他紧张地握住了宇航服上的驾驶杆,飞过走廊,上了带护栏的平台。埃里克魁梧的身子软绵绵地趴在控制板上,多亏僵硬的宇航服支撑,他的身子才保持着坐立的姿势。而此刻,卢金斯已无暇顾及埃里克了。
起重机仍在下降。
卢金斯一把抓住亮着红灯的紧急开关,猛地拉了下来。经历了那胆颤心惊的一刻,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竟还活着。实验室里所有的机器都停了下来,一场灾难总算躲过了。
掠魂未定的他又急忙转向埃里克。埃里克身子软软的,红色头发的头耷拉在头盔里,面色惨白,嘴张得大大的,眼睛无神地圆睁着。
卢金斯用手碰了一下,他那重重的身子便从凳子往下倒。
卢金斯急忙拉住,把他放到了平台上,又抬起他的头,沙哑地问:“埃里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