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道门常说沧海桑田千年一劫,难道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玄奕仔细想了一下,边想边续道:“手札上立十大城主,是在甲梦九四年,距立碑之日是六年……”
他觉得自己说的好像都是废话,正皱眉想停下,却触到了唐小昔的眼神,她一直看着他,听的非常认真,好像他说的有多重要似的。
他心里顿时多了些说不出的感觉,没话找话的道:“也就是说,其实,真正知道那个时候发生了什么事的,只有苏洄。就算我的记忆回来,我也未必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问刘承志:“苏洄与玄瞻上仙关系如何?”
刘承志道:“上仙与十大城主,几乎不打交道,他懒于俗务,有事情全是交待殿下的,但是殿下向来倚重苏洄,苏洄在进入云梦城之前,就是殿下的老师,也算是殿下的谋士吧。”
原来还有这样的渊源。玄奕有点吃惊,挑了挑眉。
刘承志想了想,又道:“玄瞻在召十大城主之前问过殿下,殿下举荐了苏洄,然后上仙召十大城主之前,还见了苏洄……两次?对,就是两次,好像让苏洄帮忙准备什么东西。”
玄奕道:“其它人呢?”
“没有,”刘承志肯定的道:“只见了苏洄,而且每次时间都很短。”
他又问:“苏洄修为可好?”
“修为?”刘承志愣了愣:“苏洄本是文人,进了这儿才开始修炼,应该……不会很好吧?”
玄奕慢悠悠的踱了几步:“也就是说,玄瞻上仙想做一件事,这件事……很可能很危险,所以他才不让我插手,而让我守城。这件事如果我知道,肯定不会置身事外,所以他才不告诉我。但是他大概需要做什么准备,所以先召见了苏洄。”
他转身的时候,不动声色的瞥了唐小昔一眼,见那姑娘听的十分认真,便也跟着认真起来,续道:“换句话说,苏洄也是唯一的一个,提前知道要发生什么的人。”
唐小昔道:“你是说他为此做了什么?”
“是啊!”玄奕道:“不然别人都死了,只有他活了下来,他修为又不高,这不是很奇怪么?”
唐小昔忽然想到了一件事:“玄奕,他们都说你玄法不高,甚至他,”她指了指刘承志:“都说你玄法不高,但是我感觉你修为绝不在苏洄之下,这是为什么?”
玄奕也是一愣:“不知道?”
唐小昔发了半天愣,一时想不通,转身指了指那些墓碑:“这是什么阵法?”玄奕想说不知道,她截住他话头:“别又说不知道!你可是阵法天才!你肯定知道的!”
玄奕有点无奈的看她,却又极喜欢她这样跟她说话,带一点娇蛮,像撒娇一样。他唇角噙笑,忽然解下了斗篷,随手交给身边的刘承志,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把每个墓碑走了一遍。
唐小昔也跟在后头,走了几步之后,忽然闭上了眼睛。
真是有得必有失,她自从眼睛恢复了,忽然觉醒的天眼,就好像消失了似的。她努力缓吸慢吞,静静感受,可是隔了许久,都什么也感觉不到,也看不到,这不同于她所熟悉的任何一种阵理。
玄奕忽然脚下一停。
她正闭着眼睛,猝不及防,一头撞在了他背上。
他回手扶住她,见她揉着额头,难得孩子气的样子,忍不住一笑,道:“你的剑呢?”
唐小昔还没回神,下意识的嗯了一声,他已经勾了勾手指,把伏魔剑拿在了手里,忽然跃起,悬空站在了上空,道:“你看。”
唐小昔下意识的低头去看,她对伏魔剑当然十分熟悉,很快就发现下面的墓碑居然与剑上的七星排列相同!她轻咦了一声,又道:“多出的三个是什么?”
玄奕道:“星乃恒定之物,七星阵极为稳定,而这余下的三个……那种感觉,好比一个,一个,”他皱着眉头找合适的词:“漏斗?把这七星阵的力量,转了一个方向。”
唐小昔自认天才,居然也没听明白:“转了个方向?什么意思?”
玄奕把剑放回,然*住她手,轻轻点了点她手心:“例如你的手是一个盾,可以挡往攻击,但是现在,”他把她手一翻:“盾面向里了。”
她愕然:“这不就等于无用了?”
“是,”玄奕道:“我也想不通。但阵理确实是如此。”
唐小昔认真的想了想:“我这剑上七星阵,是一个力量加持的作用,或者也可以称之为引星,把这个加持换了个方向?我实在想不通这是为什么。”
玄奕想了半天,“也许是我弄错了,也许这不是七星加三,而是另外的阵法。”
他带着她跃下:“承志,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刘承志摇了摇头,惭愧的道:“我确实不知道,我前一刻还在跳舞,后一刻,就死了。”
唐小昔道:“他如果在死前离魂,那令他离魂的事情,是肯定记不起来的。只是从那首儿歌来说……一定是尸横遍野的惨况。”
玄奕缓缓点头。
站在旷野坟苎之间,唐小昔忽然觉得有点古怪,她下意识的一偏头,那一处却是空的,什么也没有。可是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如此分明,甚至她的心房都不由自主的悬了起来,好像……有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发生了似的。
她呆了半天,喃喃的道:“这儿,是神殿的什么方位?”
玄奕先是一怔,然后才会意她指的是地宫,就感知了一下,然后微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