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寨镇上没有客栈,余怀隐一行便找了户农家,给予了稍许银钱,在农户家的柴屋中借住了下来。安全的水源,牢靠的木屋,都让一伙人安心了不少,秦十六也趁机请来了就近的赤脚大夫,帮自己进行了伤口的处理。
夜色渐浓,余陆和刘宇峰轮流守着夜,余怀隐背靠樯橹闭目养神,不知是否入眠,唯有精疲力尽的秦十六早已趴在角落里呼呼大睡。
咔叽!咔叽!
一只探头探脑的黄鼠狼悄悄地钻进屋内,这种农家常见的动物并没有引起守夜人余陆的注意,此刻的他早已昏昏欲睡,即便是睁开眼睛都已然拼尽了全力。
似有灵性一般,这只毛色发棕的黄皮子打量了一圈屋内的环境,特别在双目紧闭的余怀隐身上看了好长一段时间,这才依次瞟了眼其他人,最终将目光锁定在留着口水打着呼噜的秦十六身上。
叽叽!
只见黄皮子一溜烟钻进了少年的怀里,轻轻舔着少年裸露在外的肌肤,想将少年舔醒。
一个时辰过去了,黄皮子的口水都流干了,但睡出猪叫声的少年还是没醒......
叽......咔叽......
黄皮子快不行了,在数里之外控制着黄皮子的青肤矮子也快不行了。待在一旁指挥的程子懿更是已经冒出了豆大般的汗珠,围着身前的矮个男子踱来踱去,心中好不焦虑。
“大奴,怎么还不醒?”这是程子懿的第几次发问,恐怕他自己也记不清楚,“再舔的用力些啊!”
名叫大奴的青肤男子并未开口,而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发出“哇哇哇”的声音,示意自己已经尽力了。
程子懿面上的焦躁之色越来越浓,在这样下去天可就要亮了,有余怀隐盯着,他们将再没机会接近秦十六。
“不管了,”程子懿决定豁出去,面色一沉,决然道:“咬他!”
听到耳边传来的命令,青肤男子的额上也冒出了汗珠,但他还是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几乎就在青肤男子点头的同一时间,秦十六怀里的黄皮子目露凶光,对着面前的人类张开了自己的小口,露出排排利齿,狠狠一咬!
“怎么样了?”急躁的程子懿再次发问。
青肤男子略显无奈的摇了摇头,通过黄皮子的反馈所得来的消息,依旧令人绝望,因为那被咬了的少年还是没醒。
程子懿粗暴地挠着自己的头皮,和一个时辰之前那文质彬彬的书生样相比,现在这位披头散发的中年男性可一点也没有暗钥阁右护法的样子。
咬着少年的黄皮子还没有松口,因为它尝到了久违的滋润,口干舌燥近乎脱力的小兽此刻正贪婪地吮吸着徐徐流出的鲜血,好不乐乎。
身上有些痛,也有些痒,但血液流失的并不多,也就随它去了。
作为大宗师级别的高手,秦十六自然早早就醒来了,这胸前小兽舔了自己近乎一个时辰,他又怎会真的一点感觉也没有?
只是在自己身旁的另一个大宗师余怀隐一整夜都在用微弱的气机锁定着自己,所以他根本就没办法妄动,显然这驱使黄皮子联系自己的人一点也不了解大宗师的恐怖之处。
江湖上的一流高手大宗师,其必备的特点就是拥有可以外放的内气。但这内气可不仅仅是用来增强攻击的,对余怀隐这般纵横武林数十载的老牌大宗师来说,内气的控制早已被他修炼到收发凭心,控制入微的地步。
此刻的余怀隐确实是在休息,但那也仅是浅眠而已,他释放出的那一丝微弱的虎气可一直都覆盖着自己身遭的十寸之内,只要自己的呼吸一有变动,脱离了睡眠的节奏,余怀隐也会跟着醒来!
为何秦十六敢惹齐乣这位盛歆第一杀手,却不敢惹余怀隐这位盛歆第一高手?其实原因倒也简单。
在与齐乣对决的初期,秦十六确实是短暂的失去了理智。因为秦长松的缘故,自己不得不颠沛流离,遭人追杀,甚至经历了无数次常人想都想不到的痛苦,想死也死不了!
要知道即便是一个平凡百姓,在遭遇枉死之时,心中也会涌出些许戾气。
反观秦十六,在一个月前他都还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虚衔天师。但也同样是在这一个月内,他被杀了多少次?他自己也不说出来。可他心中的戾气却早已积满,时刻都会再次爆发......
与齐乣的对决算是一种发泄,也算是一种磨砺,有的时候秦十六必须让自己成为一个癫狂的疯子,因为只有疯子才能在经历无数次的死亡后,依旧保持清醒,不会自暴自弃,不会沉沦。
但余怀隐不同,在秦十六第一次与余怀隐交手的时候,他就感受到了余怀隐的不同。
在无数次的“死亡”经历中,除了那磅礴的血煞之气外,秦十六还得到了一样东西,那就是杀人心术!
每一次被对手杀死,秦十六的心中都会产生异样的情绪。濒死之人的感受,将死之人的心痛,死而复生的喜悦,都是最能体现人性本质的东西,而不断往复着这些经历的秦十六,早已通透了人性的弱点。
所以他的每次战斗,几乎都是冲着对手的弱点而去,这也是他多次以弱胜强的原因。
可当他与余怀隐首次交锋之时,他赫然发现,眼前的老头竟然没有弱点!
秦十六与余怀隐的初次交手持续了有一个时辰之久,这是秦十六觉醒能力以来持续最久的一场战斗,为何战斗会持续这么久?为何秦十六会错过半个时辰的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