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从东宫出来以后那些侍卫就一直跟在我们身后,我们走到哪里他们就跟到哪里,就连我们买一些小物件他们都要跟着。一席人浩浩荡荡的显得很招摇,我不知道太子心里是怎样想的但是别人都看着我心里很不舒服,把手藏进衣袖里一直低着头踢脚下的石子。
走到一半的时候太子终于忍不住了,突然停住脚步,转身不耐烦地说道, “你们不要再跟着本太子了!”
几个侍卫单膝跪地,手中的长剑立在地上,“太子殿下,我们是奉了陛下的旨意保护您!”
太子一副恨不得杀不得的纠结模样,一向温文尔雅的他如今眼里却贯彻着怒火,好像只要侍卫们再敢上前一步就会费神碎骨一样,抬起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狠狠地指着那一群跪在地上的人,“我不想动皇宫里的人,识相的赶紧给我滚!”
原来越温和的人生起气来就越让人害怕。
“保护殿下不周也是死,如今回去复命也是死,横纵都是一死倒不如殿下现在就要了小的的命!”
“你,好一个忠心耿耿啊,你要是愿意跟着就跟着吧!”手指又狠狠地收回来,袖子一挥毫不犹豫的转头就走。
我跟在太子后面慢慢地走着,两边的侍卫夹在中间当真是难受,街上有人叫唤着卖糖人,我看着花样可比天越的多多了,就是不知道味道如何。
“韵宁!”我愣着看了几眼没跟上步伐,太子便回头叫了我一声,他叫了我好多声我才反应过来,我意识到原来自己的名字叫韵宁。
我快步走过去,太子靠过来问我,“刚才你愣在那里干嘛?”
“没事,就是觉得没来过子虚有点好奇。”
他越发的贴过来,靠着我的耳边小声地说, “你想不想逃跑?”
我确实吃了一惊,原本沉稳的他骨子里竟然也是个没长大的孩子,“逃跑?殿下的意思是甩开那些侍卫?”
“嗯。”
“好!”
“这样,我数三个数,我们一起跑,一直跑不要回头!”
他用手臂碰了我一下,不敢说话用眼睛示意我要行动了,他嘴唇微微张开,弱弱地数着,“一,二,三,跑!”
“殿下跑了,快追!”
我们像脱了缰的野马,像出鞘的弓箭一下子便没了踪影,当真什么都不顾及跑得一发不可收拾。
侍卫也不是省油的灯,提着剑一边追着一边喊着,一直追着我们跑过了几个巷口,后来我们躲进了琴行的内室才算逃过一劫。
“他们已经走了,你们快出来吧!”
琴行的老板是个微胖的中年男子,我们一去他就迎着笑脸赶上来,太子似乎和老板关系很好,老板看起来也知道太子的身份,但两人之间完全没有隔阂,关系像是多年的好友。
老板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然后把目光转移到太子身上:“公子可好久没来了!”
太子轻松地一笑:“是有一段时间了。”
“这位是?”
“哦,一个朋友!”
我有礼地朝老板点点头,他也恭敬地回应我。
“时间过了那么久,公子是该找个人聊天了!”
看来老板对太子的事情很了解,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却透露着一股沧桑感,仿佛每一句话背后都藏着一个故事。
太子似乎有意回避老板的问题,探出头看身后摆在琴架上的古琴, “新进的琴怎么样?”
老板领着我们过去,琴架上陈列着各色各样的古琴,每一把都刻着大大小小的图案,但是都很精致。太子选了琴行里最好的一把琴,是用上等的檀木制成,琴弦坚韧有余,每一跟琴弦都是用纯白银渡上边,看着格外的奢侈。我原本只是想随意买一把就好,奈何太子说老板是熟人银子可以减少些,这样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沉水泛舟渡桥头,漓江的水通透明亮,一只只灯笼倒映在水面上波光粼粼,船夫悠闲地在船尾划着桨,船头那歌姬唱着我没听过的曲子,我虽听不懂但是觉得甚是好听。
我们站在船头,望着这人间繁华。太子抚琴之后,意味深长道,“子虚还和以前一样。”忽而转头问我,“你觉得子虚如何?”
“灯火通明,车水马龙,真美好!”
这里万家灯火,民风淳朴,左邻右舍安家落户,没有一点违和,就连皇宫这样的是非之地都看不见一点纷争,这是天越没有的也是天越不可能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