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楚牧修带着千澈夜里偷偷潜入了大理寺。张玮之这个人做事谨慎与他相关的一些记载资料他早就已经命人毁掉了,楚牧修在里面整整找了一晚上才将找到一些没有官府签字画押的国库支出。
仅仅几张纸是完全不够的。
卫连沉了好大一口气,才有勇气再次踏进御史府。
卫连走进去看见张玮之和几个手下在府上,于是走进去,“大人,我回来了!”
张玮之倒也不惊奇,缓缓地转身,“你活着为何那么旧才回来?”
“熠王奸诈狡猾,那日我中了他的暗器,拼尽全力才逃了出来,因为受了重伤在关外的寺庙里修养了几日,伤一好便赶回来复命!”
张玮之看了一眼卫连又望望飞颜:“既是如此,那你便好生休息吧,这接下来的事交给飞颜就行了!”
飞颜似乎带着嘲笑瞧了一眼卫连:“飞颜定当不负大人所望。”
对于卫连的突然归来,张玮之倒也没有察觉出什么来,他每日处理的事情多得数不过来,哪有闲情逸致管一个下属心里在谋划什么。
其实让卫连好生歇着也是极好的,如此一来卫连就有更多的时间和机会去寻找证据。御史府上的人都知道张玮之有一个习惯,那就是每日饭后都会去花园西厢房的地宫里,每次都要呆上两三个时辰。
每天张玮之都不让别人跟着,至于里面有什么东西更是无人知晓。
今日饭后,张玮之还是像原来一样去西厢房里的地宫。卫连觉得里面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说不定所有的证据都藏在那个地宫里,卫连一路小心尾随着张玮之。
张玮之这个人为人小心谨慎,一路上时不时回头看看后面有没有人跟着,卫连走得轻轻地,身边有大石头就进去躲起来,张玮之一路上也没有发现。
到了西厢房里的地宫,张玮之点了一个灯笼,移开地上的一块木板就慢慢地下去了。
张玮之前脚下去,卫连后脚也跟了下去。
里面黑压压的一片,卫连一路循着张玮之的灯光摸进去,里面的构造其实和普通房子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很黑很黑,黑得让人觉得可怕。张玮之转了好几个弯,走到走道的最尽头,用手在墙壁上按了按,一道光闪现出来,瞬间一扇门就开了,张玮之把灯笼丢在门口然后走了进去,卫连也跟着偷摸着走进去。
卫连躲在地宫的墙壁边上,一进去瞬间就开了眼了。里面几大箱几大箱的都是些金银珠宝,虽然张玮之拿的俸禄虽然多,但是总不至于家财万贯,这些多半是从百姓手里,羽林军的军饷中扣除出来的。张玮之所计划的可不仅仅只是这些,他拉下另一面墙的帷帘,竟然是各种各样的上等兵器。张玮之一边摸着兵器,一边喃喃地说着,“银两已经足够,上等的兵器数不胜数,待老夫集结人力,攻下浣城,这江山就是我张玮之的。”
卫连大吃一惊,他跟在张玮之这么多年,没想到他的野心那么大,居然想要谋反篡位。
卫连一个不小心,脚一打滑踢到了一颗石子。
张玮之猛地一转身:“谁?”
卫连已经吓出来冷汗,躲在那里一动不动,看着张玮之越来越近的脚步,卫连手心已经冒出了冷汗。
“喵~喵~喵。”
张玮之笑着单手拎起从箱子里窜出来的猫:“难不成你也想偷我的银子?”
说完又恶狠狠地甩开了那只猫,那猫被摔断了腿,用嘴舔着受伤的腿脚,无尽地哀叫着……
折腾了一番以后,天色也渐渐晚了,张玮之提着灯笼出去了。
卫连眼看着张玮之走出去,没了影子才敢慢慢挪着身子探出头去。闪着光的金银财宝,无数的尖锐兵器,眼前这一切对于卫连来说绝对是一场视觉盛宴,他恍惚了好一阵才回神。
卫连紧接着开始翻箱倒柜,除了黄金白银就是珠宝首饰,卫连甚至连兵器的剑柄剑刃都查了个遍,可是什么都没有找到,别说什么卷宗了就连一张纸的影子都找不到。卫连累得背靠在墙壁上坐了下来,“若不在这地宫,那老贼又会藏在哪里呢?”
卫连正一筹莫展地喃喃自语,头一垂就看见压在箱子底下的一沓宣纸。卫连惊奇,费了好大功夫才挪开箱子,把宣纸扯出来一看,这可都是没有官府画押的国库支出,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的几年几月几日所支出的钱数目是多少,用在了何处,里面所上报的银子可有几百万两呢。难怪找不到张玮之苛扣赋税的罪证,原来他都把卷宗换成了宣纸,这样一来官府便不好查了,再加之官府本来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查不出来后来干脆就不查了。
卫连翻着手里的宣纸,心里正高兴着。一张泛红的白布条子从宣纸里滑下来,卫连捡起来一看,这可不是一张普通的白布条子,而是一封血书,是冯淑妃凭着最后一口气写下来指证张玮之的血书。其实冯淑妃知道此事是太后一手策划,张玮之只是帮凶,但是那时候皇后势力大,冯淑妃直到躺在床上还有最后一口气才敢写下这一封血书,自己死了倒没什么,想想她的儿子楚牧修还小,不能惹上太后,所以血书中对于太后只字未提。
这一趟果然不虚此行。
卫连把裹里,在第一时间送到楚牧修的手里,把自己看到的一切都告诉了楚牧修,楚牧修倒也是一惊,这张玮之年纪长了野心也跟着大起来,只怕还没坐上皇位就已经要颐养天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