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晚上楚牧修还躲在帐子里没出来吃饭,要是搁在几天前我一定把饭送到他嘴巴,可是现在我觉得是他自找的。
千澈过来碰我:“哎,阿烛,要不你去给我家殿下送饭去!”
我扭过头继续玩火星子:“为什么要我去,那是你家殿下又不是我家殿下。”
“就是,我家小姐又不是丫鬟,凭什么要服侍你家殿下!”墨儿也不服气。
“不就一碗饭嘛,姑娘家的就是小气!”
我一听千澈这句话就来气:“再小气也没你家殿下小气,不就一块破玉佩嘛就想要我的命似的!”
“玉佩?你动殿下腰间那块玉佩了?”
“嗯!”我觉得真的是主子是什么样的手下就是什么样的。
“你怎么动的?”
“我哪有怎么动了就是故意把它丢进河里吓吓楚牧修罢了,还没看清楚就被他抢了去,你家殿下真是不经吓一块玉佩就翻脸不认人!”
千澈大概也是急了猛地拍大腿:“可那是淑妃娘娘临走前留给殿下唯一的东西,也是殿下对已故淑妃娘娘的唯一念想,殿下视若珍宝从未离身,别说是动了就是旁人多看两眼都不行!”
“什么!”我眼神愣住了手里的火棒子掉在地上,“那我,那我不是错怪他了!”
平日里宋姑姑给我做的衣裳我都要好生爱护着,楚牧修母妃留给他唯一的东西,那可当真是要用命去珍惜的。
我真的是大错特错了。
“怪不得你和殿下这两天没说话原来是因为这个,阿烛啊阿烛,这下你的事可大喽!”
“你还说那还不是怪你家殿下嘴巴金贵不说清楚啊!”
墨儿和千澈才说几句又打起来,围着火堆和帐子到处跑。
我其实给楚牧修留了最后一碗饭,就在火堆上的锅里,我把饭拿出来幸亏还热乎。
其实我从来没想过要捉弄谁,不过是想让楚牧修开心一点,却没想倒打一耙。那天我在河边还说了那么多伤他的重话,真的是想给自己两个大耳光子。他用命守着的东西却被我当成玩物一般戏弄,想到这些我加快了脚步。
可是走到帐子前我又害怕了,自言自语了好久我下定了决心进去的。
楚牧修坐在帐子里又在擦他的剑,他似乎很喜欢擦剑,其实他的剑已经干净得照得出人影了,可是他还是那样,我只觉得他无聊得没有事情做。
“这,这是最后一碗了,要是不吃就得等到明天了!”我急急地进去放了碗就跑。
“阿烛!”
我顿时停下来,其实这算是这是他第一次叫我名字,以前在大火里他救我的时候也叫过一次,可我以为是阿爹。
“干嘛?”我转头问他。
“阿烛这个名字是不是谁都可以叫?”我从来没想过他会问我这样的问题,也从来没有过他会纠结于这样的问题。
“那也不是,只有与我亲近之人才可以这样叫!”我觉得这个问题很简单于是就随口一答,也不能说随口一答因为这就是事实。
楚牧修终于肯把剑放下:“那你的意思是陆槐是你亲近之人?”
“不仅是陆槐,墨儿千澈他们都是!”我觉得这个问题也不难。
“木头!”楚牧修居然骂我木头。
“木头是你不是我!”我说了这句话以后他又不说话,我于是转头走了。其实我还是希望楚牧修不说话,因为很多时候我都听不懂他说的话。
我拉开账帘要出去:“那饭你记得吃啊,别到时候饿昏了拖累我们大家!”
“人云亦云!”
直到今晚我才渐渐发现楚牧修只是不喜欢说话,其实嘴巴比我还毒。要不是心里觉得有愧与楚牧修,我一定会再进那碗饭拿出来,倒进河里也不给他吃。
我其实是想拿这碗饭去跟楚牧修赔不是的,可是没说几句我就跑了,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就说不出来了,还有就是楚牧修那么咄咄逼人,我当真是没有机会说。我想着反正已经错了两天了,那就再找别的时间赔不是也行。
我掰着手指头算算出来已经六日了,堆在陈家寨帐子里的粮食和银两一天天地被士兵们分发到边境各地,我知道粮食和银两发完那天就是我们回朝之日。
我又睡了一觉,早上我是被敲锣打鼓的声音吵醒的。突然想起昨日玄武和我说今日是寨子里一年一度的祭神节,顾名思义就是祭拜神仙。祭神节是每年的四月上旬,那是播种的时节。玄武说在这天村子里家家户户都要拿出一样吃食,把各色各样的食物放在一起然后在祠堂里祭拜神仙,让天神保佑他们来年风调雨顺,生活顺心,撒大米放鞭炮,以求农作物大丰收,最后再放孔明灯这不仅是为自己祈福也能让天神看见。
对于鬼神一说,我几乎是不感兴趣,但我喜欢凑热闹,于是空着肚子就跑出账外。
“墨儿!”
我跑过去只看见墨儿和千澈,千澈告诉我楚牧修和陆槐到边境以北地区送赈灾粮去了,今晚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我听了一下子心就凉了半截,本来是想拉着楚牧修去放个孔明灯,然后趁着他心情好跟他赔个不是,现在倒好了人家招呼不打一声就走了。要是以后回了浣城,别说赔不是了就是在想见他一面都难。那怨得了谁呢,要是知道楚牧修今天走,昨晚我脚一跺就跟他说对不起了。我看见火堆旁有一个空碗,千澈说是从楚牧修帐子里拿出来的,我想着人是铁饭是钢,况且楚牧修不是傻子,只要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