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紧急,陈永兄弟俩也不敢耽搁,旋即出门去了。陈远接着又处理了些琐事,已是未时时分。
有些晚了,想来赵孟臣一家早起程去永坪了。好在让北地佬早早过去,也不算怠慢了赵忠兄弟俩。
赵孟臣一看就不是寻常人。但陈远并不想刻意去沾惹。不是为了那两匹战马,他绝不会去打招呼。在那些贵人眼中,自己只是一方土豪而已,而自己也不喜欢任人摆布。
陈远带着几个族中青壮出门,径直向码头那边的巡检司赶去。
看来还得想办法弄些马,这出门靠腿的生活,在河口走走还成,稍远些就耽误事了。可江南之地根本就少马,能上战阵的战马就更稀少了。这也是宋兵战力不如蒙古人的一个方面,部队机动不足啊,胜不能追,败不可逃。
自有宋以来,马就是制约宋军战力的大问题,雍熙年间,党项人李继迁叛乱,建立西夏,宋军就丧兵了最后一块养马地,国内养的马,大多适合作驮马,优秀的战马,只能告边境椎场,从和和打打的辽国或西夏弄些。宋军大部都是步兵,只有少数骑兵和将领配有战马,甚而常有军中统帅,是坐轿子,坐牛车、驴车行军、上战场。
在陈远记忆中,好些抗元的民族英雄就是坐着轿子,拖着妻儿老小,一起上战场的。这打得哪门子的战?对些,陈远佩服其气节,但绝不赞同其行为。
蒙古鞑子人人配马,甚至还一人多骑,可以换乘,可以驮兵甲、物资,没水没粮还可喝马奶吃马肉,来去如风,千里奔袭、穿插,避强吃弱。宋军往往被动防守,只能凭着兵甲、弩弓与北方军队搞衡。
一战败北,逃无可逃。
想到这事,陈远不由头痛。穿越者也不是无敌的,没有军火库,没有系统供兵、供物,只带着些后世零零碎碎的火药、火铳知识来,飞机大炮造不了,导弹原子弹更是想也别想,真不是一般地难啊。说不定哪天就真的玩完了。
这蒙古鞑子不是好惹的。他们投石机,比一般火炮好用多了。砸到人,四分五裂,砸到城墙,支离破碎,绝不是青铜铸造的几门粗陋的火炮所能比得上的。
这也是陈远注重武夷山中山寨建设的主要因素,力量薄弱,就学学太祖,就利用武夷山的险峻,先立足占山为王,积蓄力量,打打游击战。蒙古人骑射优势,在山林中想必也大打折扣。
还是得立足又脚,练双铁脚板出来!好在身子前主人还算节制,没被酒色掏空,锻炼锻炼还是行的。否则敌人来了,打也打不也,跑也跑不了,纵是穿越者也抵不过蒙古人的刀砍箭射。
茶馆外果然没见赵忠等人,陈远带着随从直接前往巡检署。巡检司就设在离码头不远处的一个破败的大宅院。
成立巡检保安团后,陈远让人对大宅进行了修整,几乎将破败的巡检署拆毁重建。又将周边的住宅、地面都买了过来,该拆的拆,该修的修。将巡检署扩成了一个大兵营。进门后是一个大校场,周边零落地分布些住宿、聚会、公办的设施。
校场中正在进行队列操练,四五十人,分成数处,各排成一排,有的正听着前面的教练讲解动作要领,有的正随着教练的喝令做着左转右转的动作。这个教练,都是几个月前,陈远新自训练出来的,如今接着训练更多的人。
远处的一个棚子外,拴着的正是令陈远渴望已久的两匹战马。马的主人,赵忠、赵勇和北地佬,和几个新招来的一起,正排成一排,在总教头陈雄的指挥下,笨拙地做着各种动作。
“停,你们怎么搞的,我说的是右转,右是哪边啊?”新队员们做得满头大汗,作为教头的陈雄也喊得满头大汗,恨不得一个一个挨着敲一遍。
“右边,右边,就是顺手边。你们吃饭用得是哪只手,就是哪边!”
“陈教头,我就是用这只手吃饭的。”北地佬举着一只手,嗡声嗡气说道,引得众人一阵轻笑。
“笑什么!训练之时,随意嬉笑,在军营,是要砍头的。等会训练结束,全队绕校场跑二十圈。”陈雄喝道。
“雄哥儿,没这么严重吧。这也不是军营啊。”有人笑道,这是今天新招来的。
“怎么,进来时没听清楚,这里就是兵营。若不服从管理,立马滚蛋。我再强调一遍,在这里,绝对听从上级命令。若有违犯,轻则关禁闭、驱除,重则打军棍、砍头。”陈雄唬着脸道狠狠道,“王平,下次要说话记得要喊报告,允许后才能讲话。若再随意出声,严惩不怠。”
“是。”王平答应了一声。
“下面,千万记得,吃饭的是右边,左利手的人,吃饭的是左手。郑大牛,你要记得。”
“是。”
“好。所有人,向右看齐,向前看!立正,稍息。”陈雄继续喝令着。
“好,好。”陈远吩咐身后几个新随,走了过来。
“报告巡检大人,新队员十二人,正在进行队列训练。请大人训示。”陈雄转过身,向陈远举手耳边,敬了一礼。
这是陈远从后世抄袭而来的军中仪,简洁高效,远比军中常见的拱手、跪拜更加方便,更有尊严。
“诸位兄弟辛苦。”陈远举手回了一礼,来到队列前。“各位,这世间说乱就乱了,多学点本事,说不定哪天就能救你的命,你家人的命。希望大家认真训练,勤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好,听我口令。全体都有,立正,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