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疏影垂下头去,苦笑了一声:“我没有三条路,我只有一条路。纪云程,你怎么不去做政客,这么冷血而又精于算计。”浓浓的讥讽之意。
“难道我是个商人,就不用冷血和精于算计吗?”纪云程反问她。
卫疏影哑然。
她说不过他。
“我答应你。”她握紧了拳,短短的指甲掐进了掌心的软肉中,微微疼痛。
被人拿捏的感觉,真是太糟糕了。
见她终于服软,纪云程拍了拍手,便有人进来打开椅子上的锁,放卫疏影出来。
卫疏影还没有活动两下,就被请到了另外一间房,坐在椅子上。
纪云程推过来一份合同。
在卫疏影看来,上面洋洋洒洒写着一系列不平等条约。
卫疏影浏览了一遍。
要求她随叫随到,服从纪云程的安排,纪云程床上缺人的时候,她需要主动暖床……
诸如此类。
按照这上面所写的,她一点人身自由都没有,宛如一个二十四小时都要在线的奴隶。
越看,卫疏影脸越黑,握着笔的手微微颤抖,一个字都不忍写下去。
“这是一份包养协议,当然,它没有任何法律效力。”纪云程坐在桌子的另一头,神态安闲地看着她。
她是他的囊中之物。
“那你还让我看?”
“我希望你能遵守它。”
卫疏影挑起了眉梢,忍着怒气,似有所指地说:“你的意思是,你凌驾于法律之上?”
纪云程温和地看着她,却让卫疏影由衷地感到沉甸甸的压迫感,让她喘不过气来。
他慢条斯理地说:“在世俗意义上,不;在你我的关系上,是的,的确如此。”
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傲慢。
卫疏影捏着那几张纸,将纸的边缘都给捏皱,咬牙道:“这根本就是卖身契!”
纪云程并不否认,轻笑着问:“那你签吗?”
她能不签吗?
纪云程根本没给她拒绝的权力。
卫疏影幽怨地瞪了他一眼,在那一瞬间,她已经为纪云程策划了至少108种酷刑。
最终,卫疏影这三个字,还是不情不愿、寥寥草草地落款在合同末尾。
纪云程心满意足地收了回去。
卫疏影低下头,轻咬嘴唇,暗恨自己一时不察,一头栽进了坑里。
忽的,一只手轻抚上她的面容。
食指挑起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和纪云程对视。
纪云程神色淡淡地问道:“她打你了?”
卫疏影的皮肤容易留下痕迹,之前江雅那重重的一巴掌,在她的脸上显露出来一个清晰的五指印。
不止如此,脸颊也肿了起来,看上去竟然有些严重。
“没什么,”卫疏影晃了晃脑袋,逃开他的抚摸,嘟囔道,“早晚我会打回来的。”
纪云程眉头微蹙。
他叫了人拿来了一瓶消肿的药膏,对卫疏影说:“过来。”
卫疏影坐在原位不动如钟,脸上写满了抗拒:“我自己来就行。”
纪云程不悦地睨了她一眼:“方才的协议,你不如再看一遍?”
威胁,赤果果的威胁。
卫疏影极其不情愿地站起身,龟速朝他移动。
纪云程差点被她的小动作气得笑出声,长臂一伸,搂住她的纤腰,一把带进他的怀中。
卫疏影还想挣扎,只听到纪云程低声呵斥:“安分点。”
她抿了抿唇,放弃抵抗,身体僵硬如石块,麻木地坐在了他的腿上。
纪云程一只手臂揽住了她的肩膀。
男人的气息将她包围,卫疏影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纪云程挑了些洁白的药膏,敷在她的脸上,食指指腹在她光滑柔嫩的脸颊上轻轻摩挲揉按,晕染开药膏。
他专注地为她敷药,目光温柔的在她的脸上逡巡。
挨得很近,他长而卷翘的羽睫划过卫疏影的面庞,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
卫疏影眼观鼻,鼻观心,心脏跳得很快,耳朵红得滴血。
她尴尬地想要夺路而逃。
时间怎么如此漫长,每一秒都是煎熬。
“好了。”纪云程说。
就像是被按在主人怀里揉洗完毕的猫咪,终于得到了逃脱的机会,卫疏影嗖地从他怀里钻出来,往后退了几步,离他八丈远。
一脸警惕的望着他。
纪云程回望,眉峰微动。
卫疏影生怕他再搬出那份该死的协议辖制她,结结巴巴地说:“多、多谢。”
“还算有点良心。”
纪云程轻笑了声,脸朝向门外,朗声说道:“带她进来。”
卫疏影转头望去,只见江雅被纪云程手底下的人押送着,去而复返。
江雅站在门口,惊疑不定,双腿发软。
她的目光在卫疏影和纪云程两人中间转来转去,脸色逐渐变得像纸一样白,神情惊惧。
“你们……是一伙的?”
她甚是不可思议,想破脑袋也不能理解,卫疏影的靠山居然是纪云程。
她跟纪云程才不是一伙的!
卫疏影并不愿意承认,默不作声。
纪云程却对她道:“你不是想扇回来吗?去吧。”眼含笑意,又有几分捉弄。
卫疏影愣了愣。
他凭什么给她出头,问过她的意见了吗?
江雅闻言,害怕得浑身哆嗦了起来。
她后悔了。
要是知道卫疏影背后站着纪云程,借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手贱,抽那一巴掌!
江雅小心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