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警车驶来,在大门口停下。穿警服的司机从车门窗处伸出头:“你是等车去事故现场吗?”
蒋丽点点头。
“快上车,还有别人吗?”司机又问。
蒋丽一边上车,一边答道:“没有,走吧。”
司机重新摁响警报,一溜烟驶去。
大约五十多公里,即便红灯可以闯,可得车辆处在安全状态下才可以,也得将近一个小时。蒋丽觉得时间已过去了好久好久。
终于,快到达车祸现场了,蒋丽看见了已报费的宝马车钢架。到了近前,一块白布盖着的可能是一具尸首。她大脑一片空白,在路上的推断忘的一干二净。虽然已恐惧了半天,但她不能接受摆在面前的事实。她一把揭了白布,一具接近于烧焦的尸体呈现眼底。虽然泪水有碍于视线,但她还是看清了这具尸首比他小了许多,不是他。
“不用怀疑,接近烧焦的尸首与活人不成比例,这是基本常识。”一位交警看着车祸家属持疑的状态忙解释。
又有一位交警递来燕凡的公文包:“你看,这可是他的?”
再熟悉不过的公文包,你真的遇难了?蒋丽痴呆了,她也不知道这是在梦境里还是在现实中。终于,焦糊气味将她熏回了理智。天昏地暗,旋转的人间,她一头扑向那具尸体,撕心裂肺的嚎啕起来。
老天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让这位几乎还没有成人的智慧形少女,抱着一位素昧平生的死人焦尸痛哭悲号。曾几度时她哭死过去,在人们的呼唤中又醒了过来。
化验的血型为o,一切附合燕凡的特征。又联系不上他,燕家终于打消了疑虑,整个燕家人沉浸在痛苦之中。
蒋丽在全燕家人悲痛欲绝时反而镇定下来。一,她忽然觉得那个算命先生说得没错,两故两变都成了事实,她也面临着天降之难;二,身为董事长和总经理,燕氏企业的千斤重担不允许她沉浸在痛苦之中;三,大慈大悲的燕凡不应得到这样的报应,他会得到善终;四,只凭一具几乎烧焦的尸首不足以证明是他。目前最需要她做的是,依靠燕家人搞好企业。即便那具尸首真的是他,也会对得起他的在天之灵。照顾好怜儿和没出生的悯儿,也是自己义不容辞的绝对责任。虽然她否定燕凡的死亡,但她也知道那四条是主观臆断,所以还是痛苦的心情占据了上风。旧时的风俗规定,孕妇不能为自己的男人出膑。可他有五个女人,两位已逝,两位才生了孩子,难道就没有一个女人为他送行?蒋丽冲出了封建迷信的束缚圈,为自己心爱的男人披麻戴孝。难道真的是他吗?老天都在为他落泪啊。在惊雷暴雨中,她主持着让逝人入土为安。
送走了燕凡,蒋丽一头扑在工作上,扑在照顾公爹公婆上,扑在照顾怜儿上。她妄想把思念和悲伤挤的没有时间涉及。但无论怎么样,总得有睡眠的时间。当她晚上躺下的时候,总会不由自主的泪湿枕巾,梦里哭醒。虽然为了悯儿她坚持进食,但也很快由微胖女人变成了苗条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