趟着海浪走近果树林,姚平见小舢板外涂着彤红的漆料,船头两侧还各画着一只眼睛。那眼睛仿佛搜索着什么般的,朝海中注视着。姚平心想,这舢板显然这是一户渔家的小渔船,它的主人期望它能带来好运,并能看到海里的鱼,所以为它画了一双望鱼眼。可有些尴尬的是,当前晴甫的海面上,却是依然是漂浮着大量腐臭的鱼尸。
“瓶子,你还记得家住哪儿吗?”屈顺与姚平一起将舢板吃力的拉出林子,推入海中。
“当然记得。”姚平当先迈入船舱,他抬头看了看已是一片汪洋的晴甫城东方,又改口说道,“现在这个样子,也记不得了。”
待屈顺也进了船舱,两人各取了一个崭新的船桨,齐心协力的将舢板划出了海边,驶进了海中。
“真没想到,死了这么多鱼。”姚平划动着船桨说道。翻动的船桨打击着一个个漂浮的死鱼。
“妖邪,都是妖邪作怪。”屈顺说道,“可惜了,要是鱼不臭,我就把它们都给捞起来吃了。”
“不发臭也不能吃,指不定里面有你说的妖邪呢。”
“也对”屈顺吃力的划着船桨说道,“还是你这出过远门的人,心眼儿多。”
“嗨,你这说的我真是惭愧。”姚平说道,“出去这几年,我就是因为心眼儿少,钱没挣着多少。要搁别人啊,早都买上良田盖上宅院咯。”
两人一路划船向东,在穿过了两处露出在水面上的小山头后,屈顺指了指远处一片错落于水中的几个小山头说道,“在那些山后面,就是咱村的地界了。”
“那是邻村的西边的那几座山吧?”
“是了,没想到你还记得呐。”屈顺说道,“咱要不先去附近山上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
“好,就先去那里吧。”姚平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包说道,“不过顺子,可就算那里真有野鸡野兔的,咱这空着手,也不一定能逮住它们啊。”
“你看,那原本连着地的山现在都被水给围了,都矗在水里了。那小山头,小土丘的不就都成了个死山了嘛。咱可以找个小山头,把上面的野鸡往海里赶啊,那就不怕它飞远了。”
“好吧,试试看吧。真还没见过往海里跑的野鸡呢。”
两人将舢板靠了一处小山包,把船绳在一棵大部已经没入了海浪中的柳树干上扎牢。又各劈了一节树枝,从船舱取了筐子,往山上去了。
“太陡了,这都没法爬。”姚平攀上一处陡坡,向上仰视着说道。
“看,那里,那里有野鸡,跑了,往海边跑了。”屈顺拿着树枝兴奋指着另一边冲姚平喊道,姚平也不再攀爬,转身同他一起朝着野鸡追去。
两人追赶了一阵,野鸡飞得很远很高,结果并不如屈顺所设想的那样能将它们赶至海边。
姚平喘着粗气说道,“没有绊脚套,不下个陷阱什么的,还是抓不到野鸡啊,这野鸡也不傻,绕着圈的飞,就是不往海里去啊。”
“哎,这野鸡还真没想象中的傻。看来咱得好好做个绊脚套什么的陷阱再来逮它们了。”屈顺抱怨道,“那咱今天又得吃素。我们只能往山上爬了,看看摘点野菜蘑菇什么的吃好了。”
两人放弃了对野鸡的逮捕,转而在山上挖寻起了野菜。直到了中午时分,折腾了半天的两人才抱着大把野菜和蘑菇,走了回去。
但当两人一起回到停泊小舢板的地方后,两人却顿时傻了眼。小舢板不见了。
“船呢?”姚平惊讶的问道。
“就系这里了,你看,那棵柳树的树头不就是你系船绳的地方嘛。”
“绳子不见了,柳树又没折,小舢板不是被浪拉走了,是有人偷走了吧。”姚平猜测道。
“老天爷啊,谁这么没良心,偷了我们的舢板。”屈顺欲哭无泪的喊道,“这下我们可怎么回去啊。”
“不对,刚刚咱也没看见山上有人,怎么小舢板说不见就不见了呢。”姚平郁闷的说道,“是不是有什么人划船来了。”
“就算真有人来了这里。那也没必要偷我们的船吧。”屈顺露着哭腔说道,“我们可怎么回去啊。”
“得了,顺子,咱先到山头那侧找找看吧。”姚平说道,“兴许是我没将船绳系捞,绳子自己开了,船自个漂走了呢。”
“哎,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