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夫人微微一愣,脸上浮现一抹浓浓的怨毒。
“这丧门星在咱家白吃白住多少年了?现在又克死你爹,这个节骨眼上绝不能让他再来坏咱家的事!”
杨怀振翻了白眼:“就他?能坏得什么事?”
杨夫人冷哼道:“他自然是废物一个,可你们三个都没随你爹从军,那些叔叔伯伯们反倒和那废物更亲近些,要知道人情可是有限的,要是大家都为他说话,不管你的死活,你的爵位可就悬了。”
“有这么严重?”
“娘还能骗你不成?”
“那是得防着他一手。”
杨怀振的脸色终于阴沉下来,杨夫人则是一脸刻薄。
“徐佐领,您来啦?”
“徐佐领,今日安好啊?”
就在这时,灵堂上突然传来一阵喧哗,杨夫人与杨振业豁然回头,只见徐锐竟出现在灵堂上。
光是来也就算了,今日来祭奠的人有不少出自北武卫,对徐锐敬畏有加,一见他来便立刻围上去热切地打起招呼来。
“这野种怎么来了?”
“这丧门星怎与几位大人这般熟络了?”
杨夫人与杨怀振同时惊呼一声,二人对望一眼,顿时变了脸色。
徐锐和众人打着招呼,梁同芳在他身后小声地讲解着规矩,见他没有穿丧服,便挥了挥手,让自己的亲兵去找一件。
二人都没意识到,这一幕看在别人眼里又是另一番滋味。
梁同芳堂堂一个正三品指挥使,在徐锐面前竟像个跟班一样,更夸张的是,北武卫众将竟然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竟没有一个人露出异样的神情,这让北武卫之外的宾客如何不惊?
一时间,不少人都小声问同来的宾客,这个一脸稚气的清秀少年究竟是谁?
就在众人惊讶之时,杨夫人咬着牙,带着杨怀振怒气冲冲地走到徐锐面前,恶狠狠地道:“徐锐!谁让你来的?”
徐锐见这二人恶行恶相,心中虽十分陌生,却几乎立刻就认出了他们的身份,深深作揖道:“孩儿徐锐,见过主母、哥哥。”
“谁是你的主母?谁是你哥哥?你这丧门星,还不快给我滚出去?!”
杨夫人不留一丝情面,当着众人厉声喝到。
原本围着徐锐的几个北武卫将领脸色一僵,下意识望向徐锐,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尴尬无比。
徐锐脸上没有一丝愠色,又深鞠一躬道:“主母,孩儿不知哪里得罪了您,在这给您陪个不是,今日乃是义父出殡,孩儿只想为义父守灵。”
见徐锐竟没有发火,梁同芳松了口气,连忙劝道:“是啊夫人,徐锐年少,若是什么地方做得不对,还请您多多担待,今日是大帅出殡的大日子,万万不可动气……”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便被杨夫人冰冷的眼神逼了回来。
“梁将军,我夫君把你从贼窝里救出来,二十年来扶照有加,不曾有半点亏待,如今夫君刚走,你便帮着外人来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是何道理?”
说着,杨夫人竟呜咽一声,哭了出来,几位想要当和事老的将领都被惊得楞在原地,进退维谷。
梁同芳更是涨红了脸,他本是最重义气的人,现在被说成忘恩负义,狼心狗肺之人,心中自然又惊又怒,却又无法反驳。
一来杨夫人乃是女流,耍起赖来,一群军中糙汉如何同她讲理?
二来杨渭元与夫人素来不睦,军中将领大多对她印象都不算好,可她毕竟是杨渭元的遗孀,杨家现在以她最大,她说的话就是杨家的声音,就算有理又能去找谁说?
“就是这丧门星!”
或许是觉得场面还不够尴尬,杨夫人指着徐锐,声嘶力竭地大喊。
“你这有娘生没爹养的东西,夫君对你视如己出,从小将你养大,吃喝用度从不曾短缺,你却把夫君克死在战场上!
你不是夫君的亲卫佐领么?为何你活着回来,夫君却战死沙场?今天当着这么多人,你敢不敢拍着胸脯说夫君的死和你无关?”
主帅死了,亲卫却活了下来,这在战场上本就是一件奇事,再被杨夫人一阵哭闹,立刻引起了众人的兴趣。
北武卫出身的将领们自然知道事实真相,可北武卫之外的将领们却纷纷皱起了眉头,望向徐锐的眼神里充满了怀疑。
杨夫人见有人站在自己这边,顿时闹得更欢,一把扯住徐锐的衣领来回撕扯。
徐锐面无表情地任她又掐又捏,瘦弱的身体随着杨夫人肥硕的双臂甩来甩去。
庄严的灵堂顿时闹成一团,场面一度失控,几个北武卫的将领再也看不下去,像是七大姑八大姨一般围上来劝解。
徐锐心中一直对杨渭元的死耿耿于怀,认为是自己害死了义父,杨夫人的话恰好戳中了他的痛处。
可即便没有这层心结,徐锐也不会反抗,因为跟一个存心害你的人摆事实、讲道理,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小侯爷,快走吧,今日是大帅出殡的日子,千万不能再出乱子,否则大帅走得不安心呐!”
北武卫的几位将领好不容易把徐锐从杨夫人的魔爪里拉了出来,梁同芳见那女人大有越闹越凶之势,赶紧劝徐锐离开,一众将领也都点头附和。
而杨夫人被几个汉子拉着还状若疯虎,犹自大叫:“狗东西,你害死夫君,还敢假惺惺来祭拜,杨家容得下,老天也容不下你!滚,你给我滚出去,滚得越远越好!”
眼见事态已经超出控制,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