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
徐方可得面红耳赤,一边拍着胸脯顺气,一边在院子里收拾东西。
刘异刚刚下令,大军两个时辰后便要开拔,他得赶在开拔之前带上少爷交代的东西,还有过雪山的必要物资。
“你没事吧?”
见他实在咳得厉害,徐锐忍不住问到。
徐方摆摆手道:“没什么大碍,一到冬天就得咳一阵,老毛病了。”
徐锐看他的气色不算太差,心想大概是支气管炎一类的毛病,等回去到京城得让长坡先生好好给他调养一翻。
“实在难受的时候给自己打一针,药都交给你保管,打针的方法你也学会了,没什么问题吧?”
抗生素滥用会造成很大的危害,徐锐历来主张没有必要就尽量不使用抗生素。
徐方摇了摇头,笑道:“少爷放心,老奴身体棒得很,少说也得陪您二十年!”
“二十年哪里够,辛苦你,陪我一辈子吧!”
“好嘞,少爷说陪多久就陪多久。”
二人调笑几句,徐锐突然问道:“对了,张佐烽哪去了?”
徐方道:“应该还在肖将军那里吧,这段时间他一直照顾肖将军,老奴每日给他送药,肖将军已经好转了不少。”
徐锐点点头,他原本有事让张佐烽去办,但既然知道他要照顾肖进武倒是不好再支使他。
沉吟片刻,徐锐道:“城里的伤兵没法跟大军一起走,此事必有反弹,虽然刘老将军已经采取了一些手段,但我还是怕会出事。
你去告诉张佐烽,让他想个办法,提前把肖进武和长坡先生带到中军,他们两个都是重要人物,必须同大军一起撤退。”
“好,老奴这就去办。”
徐方答应一声,放下了手中的活计,向伤兵营走去。
正好三狗从院子外走来,和他擦身而过,打了个招呼。
徐锐一见三狗,顿时笑道:“你没事吧?”
三狗喜滋滋地跑到徐锐身边,拍了拍胸脯道:“没事,他们抓住我之后根本没人看管,就跟锐哥你说得一模一样,要不是想趁机偷个懒,我早就跑出来了。”
徐锐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没事就好,好的不学尽学我偷懒,这可不是个好习惯。”
三狗嘿嘿贼笑,挠了挠脑袋,那模样像极了徐锐。
徐锐摇了摇头:“好了,就别偷懒了,我刚好有件事,原本是让张佐烽去办的,现在他脱不开身,只能落到你头上了。”
“什么事?锐哥你说,我保证给你办得妥妥当当。”
“还记得咱们火烧岭东那晚的药铺吗?”
三狗点了点头。
徐锐道:“我和梅闯说好了,你去找他要几个人,去药铺里把地霜和硫磺都带走,有多少带多少。”
“锐哥,那些东西究竟是什么宝贝,值得你这么惦记?”
“这事说来话长,等打完仗回去我再给你解释,你只要记住,那是事关大军生死的宝贝,只要命没丢,东西就不能丢,明白吗?”
三狗郑重地点了点头:“锐哥你放心,就是我死了,东西也丢不了!”
徐锐用指尖戳着他的额头道:“呸呸呸,放得什么臭屁,你也不许死!快去吧。”
三狗嘿嘿一笑,搓了搓手,却是没动。
徐锐一愣,问道:“还有事?”
三狗扭捏道:“锐哥,昨晚你答应我,等打完仗回去请我全家去京城最好的酒楼吃饭,是真的吗?”
徐锐点头道:“当然,我都打听好了,京城最好的酒楼是问天阁,你锐哥一定说到做到。”
“真的?”
“真的!”
“带上我娘和兄弟姐妹?”
“有多少带多少,只要你愿意!”
“太好了!”
三狗给徐锐一个熊抱,然后转身向院子外跑去,临到门口大喊道:“锐哥放心,东西交给我丢不了!”
说完便一溜烟跑没影了。
“这小子……”
看着三狗消失不见,徐锐突然笑了起来,他和自己混贫民窟的时候可真像啊,哎,现在却已经回不去了。
他摇摇头,回屋抱出一堆地图,朝中军走去。
剩下的两个时辰他的时间非常紧张,因为要选出一条合适的行军路线穿越流青山,这项工作的细致与否会直接决定最后能活下多少人来,出不得半点纰漏。
幸好早在攻打岭东之前他就已将穿越流青山作为一个备选项,专门向当地人了解过山里的情况,甚至画好了地图,只是因为代价太大,才被暂时否决,没想到却为此刻的危机留了一条后路。
中军之中,刘异已经找来了所有能找到的猎户,徐锐将他们分开,一一打听山里的情况,再相互印证,确保得到最真实的数据,然后利用这些数据修正地图。
梅闯见他拿着小尺和硬笔在地图上写写画画,不禁好奇地问:“这些圆圈是什么?”
“等高线。”
徐锐头也没抬地说。
梅闯奇道:“何为等高线?”
“就是标注高度的线,比如和这个圆圈处在同一标高的圈都代表八百米的高度,将所有圆圈联系起来,就能想象出一副抽象的山脉图形。”
“哦……原来如此……”
梅闯恍然地点了点头。
“听懂了?”
一旁的刘异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问。
梅闯摇了摇头。
刘异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那你还说什么原来如此?”
梅闯笑道:“这小子花样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