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异看了看徐锐,叹了口气:“这小子真是走了狗屎运,竟学到了这么一身好本事,有时候就连老夫都有些羡慕他。”
说话的功夫,徐锐已经在地图上点了许多小点,然后用线条将这些点连在一起,便出现了一条蜿蜒曲折的长线。
“成了,就走这条路!”
徐锐长出一口气,将手里的笔往桌上一仍,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刘异和梅闯连忙围了过来,却见那地图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数字和标记,他们竟一点也看不明白,不禁老脸一红。
“小子,快说说怎么走?”
刘异问到。
徐锐放下茶杯,指着那条蜿蜒的长线说道:“流青山悬崖丛生,峭壁蜿蜒,海拔落差又很大,想要降低伤亡,就要尽量避开这些地方,可若绕得太远,我们的物资有限无法支撑,所以只能选择一条折中的路线。”
见二人连连点头,徐锐继续道:“根据这猎户们的说法,流青山中有一条峡谷,海拔相对较低,路也稍稍好走一些,咱们翻过前几个山头之后,就进入这条峡谷,最后渡过旻江便能回到大魏,全程大概需要六天。”
“你估计走这条路能活下多少人来?”
刘异其实并不关心走哪条路,而是关心能活下多少人。
徐锐叹了口气:“说好走也是相对的,这条峡谷其实也处处都是危机,运气的好的话或许能再多活下一成,但意外这种事总是无法避免。”
刘异和梅闯也知道他说得是实话,可就是很难接受这样的结果,特别是北武卫明明可以全身而退,却不得不付出如此大的代价。
想到这里,他们不禁对暗棋和锦衣卫更加愤恨。
就在此时,一个斥候突然风风火火地冲进中军,见到刘异几人先是行了个礼,然后竟反身关了房门。
几人见状对视一眼,都是眉头一跳,心中一沉。
“出了什么事?”
刘异沉声问道。
斥候抱拳道:“启禀将军,三十里外发现南朝大军!”
“什么?他们来得竟如此之快!”
刘异瞳孔一缩,梅闯浑身一震,两人异口同声地惊呼了一句。
斥候道:“是撤回来的斥候刚刚传来的消息,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快说啊!”
见他吞吞吐吐,刘异顿时急不可耐。
斥候咬了咬牙,一口气说道:“而且来的不止那三千黑旗军,还有犀角军的旗帜!”
“什么?!”
这次不仅是刘异和梅闯,就连徐锐也豁然起身,震惊不已。
武陵王帐下有三大亲军,黑旗军乃是王牌中的王牌,战力最强,但总数最少,只有一万人马,清一色的骑兵;
犀角军人数最多,全军七万余人,骑步混编,最擅苦战、夜战,曾多次击破北朝主力;
最后一支寂灭军则专司攻城和守城,人数三到五万,全是步兵,作战时会使用名目繁多的器械,是阵地战的最强军团,到目前为止,这支军队的辉煌战绩仅次于黑旗,听说武陵王曾自负地说过,若想攻破寂灭军把守的城池,除非攻城的也是寂灭军。
这三支亲军各有特点,又相互取长补短,战力当世无双。
眼下为了追击北武卫,武陵王竟然出动了三支亲军中的两支,足可见他对此战的重视,也令刘异三人更加头疼。
“来不及了,区区三十里路,黑旗军最多半日便可杀至,必须改变路线。”
徐锐拿起硬笔,在那条蜿蜒的行军路线上添了一笔,直接将这条线接到了岭东。
“全军立刻开拔,从岭东城北直接进山,然后再多绕半日,走到规划好的路线上去,只有这样了。”
刘异眉头一皱:“走这条路来得及吗?”
徐锐摇了摇头:“不知道,得做好最坏的打算,对了,借我三百士卒,我要提前布置一下。”
刘异朝梅闯使了个颜色,梅闯立刻道:“我亲自带人陪你去。”
徐锐点头:“也好,那便请将军立刻整军,争取尽早出发,我这里最多需要一个时辰,最晚一个时辰之后大军必须开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