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人群之中轰然炸响,附近的三个南朝士卒顷刻间便成了碎尸,然而等烟尘散尽,其他卧倒的士卒又重新站了起来,对阵亡的同伴视而不见,继续着原本的所搜。
虽然寂灭军也是第一次见土地雷,但这他们显然很擅长应付各类机关,在挨过最初的三四枚土地雷之后,他们似乎已经找到破解地雷的方法。
此时寂灭军不但所有人员散得极开,避免因一颗地雷爆炸造成大量伤亡,除此之外,他们似乎还掌握了排爆的方法,原本有三颗该爆的土地雷只炸了一颗。
曹思源和十几个战士趴在半山腰的草丛里,眼睁睁看着四五个南朝士卒从地雷的位置上经过却无事发生,无不扼腕叹息。
“看来将手雷改成地雷的方法可能还不完善,如果能回去,得好好向徐大人请教一番。”
曹思源低声自言自语了一句。
“大人,怎么办,他们越来越近了,顶多再有一炷香的时间便会找到咱们。”
几个士卒紧张地望着曹思源,怕得厉害,声音都在颤抖。
曹思源苦笑一声,不是他们不想走,而是完全没法走。
不管徐锐如何厉害,侦察连和曹思源到底都是刚刚入伍的新兵蛋子,清醒时他们或许能保持很高的水准,但在疲劳、压力和惊恐交织的极端环境下,原本的技战术都会出现很大程度的变形。
昨晚在安营扎寨时,由于太色太黑,战士们又太疲惫,曹思源犯下了一个致命错误,那就是他没让士卒侦查附近的地形变安营扎寨。
等到被地雷惊醒,第一缕晨光驱散黑暗,发现敌人呈扇形散开,不紧不慢地从山脚往山腰上搜索过来时他才发现不对。
原来他们所处的是一处死地。
身后是十几米高,光秃秃的悬崖峭壁,左面是深深的山谷,其他方向则布满了南朝的追兵,他们已经被包围了,而原本用来预警和阻挡敌人追击的地雷又成了标注他们位置的灯塔。
侦察连仅剩的这十几个战士俨然已经走到了绝境。
无奈之下,曹思源留下一个暗哨盯着追兵,然后将剩下的人集中到一颗大石头背后开了一场简短的战前会议。
“大家害怕么?”
曹思源凝重地问。
几个战士摇了摇头,但闪烁的目光却暴露了真实的心情。
“我很害怕。”
曹思源坦言:“这是咱们第一次上战场,害怕本就无可厚非,但咱们不能忘记使命。”
“为生存而战!”
一个士卒接口到。
这本是徐锐为天启卫定下的口号,平时战士们光知道喊口号,却很少去想其中的意味。
曹思源点了点头:“大人说过,人活着无非是为了两件事,活着,或者更好地活着,这便是所谓的生存。
眼下南朝大举入侵,看样子西川的官兵并未抵抗,往小了说,大人和天启卫的一千多兄弟们都处在危险之中,往大了说整个大魏都岌岌可危。
这个时候我们可以怕,但是绝不能放弃,一定要活着把这里的消息送到大营,让大人和圣上做好准备,把这些南蛮子打回老家!”
“娘的,老子在天启卫拿三倍的饷,逛最好的楼子,走出去哪个营的**都要羡慕地讲两句怪话,早就够本了。
徐大人对咱仁至义尽,咱洪三也不能让他失望,今天便是把命卖在这里,也要把消息传回去,大人你说吧,要咱们怎么干?”
说话的战士叫洪三,是侦察连年纪最大的兵。
他原本是西北的**,被徐锐要过来之后一开始还挺看不起徐锐这个少年书生,直到亲眼看到徐锐骑在马上用连射弩打靶。
五十米外一连十发全部正中拳头大小的把心,而且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一丝阻滞,这比草原上的哲别还准,着实让他心服口服福。
洪三的话仿佛一团烈火,以绝望为油,瞬间点燃了战士们渐渐消散的斗志。
他身边的娃娃脸战士小齐,一边发抖一边咬牙道:“徐……徐大人的药治好了俺娘的病,家里分了田,过了今年俺弟弟也要入伍,俺没有牵挂,也把命卖给徐大人了!”
其他几个士卒也都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徐大人待我等亲如手足,咱们决不能让他失望,大人您就说吧,咱们今天就是都死在这,做鬼也要把这个消息带回去!”
看着众人的目光渐渐坚定下来,曹思源不知不觉湿了眼眶,自己几乎亲手葬送了大家的生机,但却没有一个人埋怨,若是真能活下来,他愿意领着这群兄弟干一辈子!
“哎……”
曹思源在心底叹惜一声,可惜战场上没有如果,他似乎已经下了决心。
“眼下的局面已是凶多吉少,能逃出去的概率极其渺茫,所以我的计划是将人分作两组,分别埋伏在追兵两侧。
那两个位置正好有我预先埋下的两颗土地雷,哪边的地雷先爆炸,哪边的人便负责吸引敌人,埋伏在另外一边的人则趁这个机会偷偷溜出包围。
若是溜走的时候被发现,由于另一边已经吸引了追兵,要强行突围的可能性也更高一些,我希望大家能明白,这个计划九死一生,即使真的成功最多也只有一半的人能活着出去。”
话一说完,众人都沉默下来,生命只有一次,自然谁都想活下去,但战场最残酷的地方就在于此,你不但要等待命运的审判,还要做出两难的选择。
明明都是一个壕沟里摸爬滚打的兄弟,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