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锐和宏威皇帝见面,从天启军聊到天下大势,然后又提起他的兴国六章,宏威皇帝详细询问了关于改革的诸多细节,似乎他一直在考虑真正着手改革的可能性。
等谈完正事,徐锐打了个岔,为宏威皇帝讲粗略地解了天地宇宙的构成。
徐锐说得深入浅出,用一个个生动的小故事将自然科学串在其中,往往便是身边这些最平常,最质朴的现象,却能揭示最深刻的道理。
不知不觉,宏威皇帝便在徐锐的讲解之中入了迷,堂堂的一国之君好像变成了勤学好问的小学生,不停向徐锐提问,问题却都是天空为何会下雨,为何会打雷这类常识。
徐锐则不厌其烦,在满足皇帝好奇心的同时,把构成天地万物的定理公式加入其中。
现在当然还不是解释牛顿定理的时候,不过这不妨碍徐锐用最简单的原理证明脚下的大地是圆的,头顶的蓝天是黑的。
整整一个晚上,他总算把自己的无神论完完全全地灌输给了这位对长生不了还不死心的皇帝。
当然,以这个世界的知识结构来看,那些说法十分荒谬,但皇帝信不信是一回事,至少在神奇的自然科学吸引下,一颗求知的种子算是被徐锐播撒下去了。
宏威皇帝感慨徐锐小小年纪,脑袋里如何装得下这么多稀奇古怪的见解,不过也正是这些与众不同的见解,却勾起了他极大的兴趣。
他今日的谈性很浓,回来的路上还在问徐锐人是不是真的能够飞上蓝天,对徐锐提出的降落伞、热气球等等妙招赞不绝口,若不是天色实在太晚,还不肯放徐锐回家。
就这样,等徐锐回到刘府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才刚一进门,刘异便从门房里一脸阴沉地走了出来,徐锐一看他的脸色,再看了看门房里已经放凉的茶,便知道他已经在门房等了自己很久。
徐锐心中一沉,立刻意识到恐怕又出了什么大的事。
果然,刘异挥挥手,将几个下人都打发走,沉着脸说道:“方才裕王来过,单独见了青女。”
徐锐眉头一皱,问道:“他们说了什么?”
刘异摇了摇头:“不知道,他毕竟是王爷,我也不好过问。”
“他走的时候说什么了么?”
徐锐又问。
刘异还是摇头:“走得很匆忙,只是打了个招呼便匆匆走了,看样子好像有什么事。”
徐锐双眼微眯:“他是不想遇上我……这个赵恒!”
他一拳砸在手心,叹道:“我本来是想把巴音直接送进皇宫,不让圣上与青女见面,然后尽量说服圣上用外交手段干涉草原,现在被他这么一闹,计划怕是要被打乱了。
眼下圣上满脑子都是统一天下,目光紧紧盯着南朝,裕王要是当着文武百官上书将此事捅破,阻碍了南向的大计,圣上多半会大发雷霆,反倒一意孤行,不再理会草原之事。”
刘异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沉声道:“草原之事关乎国运,大意不得,你现在去找他,说清厉害,看看还能不能挽回。”
徐锐摇摇头道:“来不及了,他走得那么匆忙,就是不想给我这个机会,如果我猜得不错,现在去找他,下人多半会告诉我他已经睡下了。”
说着,徐锐深深叹了口气:“装睡的人怎么也叫不醒,而且人一旦心动,往往和白痴没有什么差别。”
“难道就这么放任不管了?实在不行,老夫亲自找他去说,我看他敢不敢把老夫挡在门外!”
一谈到大事,刘异的牛脾气立刻便上来了。
徐锐连忙拉住他:“此事您决不能参与,若是您也参与进来,圣上很有可能怀疑背后还有更多的猫腻,反而适得其反。”
“哎!”
刘异猛一跺脚:“那怎么办?”
徐锐想了想,抓起门房里的笔匆匆写了一封信,然后叫来安歌,让他把这封信尽快送到辽王府上,交给栖霞公主。
“今日是江阴郡主二十二岁生辰,栖霞公主与她交好,应该会玩得晚些,多半会在辽王府上小住,现在是死马当成活马医,就看裕王会不会防备他这个妹妹了。”
等安歌出了门,徐锐才对刘异解释了一句。
刘异冷哼一声:“我不管,麻烦是你领进门的,这事你不准袖手旁观,必须把它解决了。”
徐锐苦笑一声:“我又不是神仙,什么事都能办?不过有一点您说得对,是该给那个麻烦提个醒了。”
西厢房之中,青女忐忑地端着一碗莲子羹走进了徐锐的书房,她知道裕王来访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逃过徐锐的耳目。
对于裕王她还是报了很大的希望,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徐锐去坏他的事,所以当务之急便是先将徐锐稳住。
“累了一天,吃点东西吧,我今天特意跟厨娘学的,你尝尝正不正宗。”
见徐锐正在桌案上埋头写着什么,青女将莲子羹递到了他的面前,乖巧地说到。
徐锐抬起眼皮瞟了她一眼,放下笔,从她手里接过莲子羹,笑道:“问你个问题。”
青女一愣,心里立刻提起了几分小心,面上却甜甜地说:“什么问题?我一定知无不言。”
徐锐想了想道:“若你是金山部的可汗,现在正在准备对付你的宿敌乌力吉,这个时候你弟弟却极力主张放过乌力吉,转而去攻打一个无关紧要的小部落,你会如何做?”
青女眉头一皱:“你什么意思?”
徐锐轻松地耸了耸肩:“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