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长兴城南的一间破庙外,一条黑影竟如夜枭一般飞身而起,轻盈地越过残垣断壁,闪进了破庙之中。
方一落地,那条黑影又如鬼魅一般贴着地面往前划去,仿佛一阵清风扫过,瞬间跨越数丈却没在地上留下半点痕迹。
等黑影站定,柔柔的月光轻轻洒下,黑影这才渐渐现出真身,竟是个身着黑衣,头罩黑沙,身材修长,凹凸有致的女子。
女子左右看看,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便朝那尊塌了半截的佛像走去。
然而她才刚刚迈出一步,身子却突然微微一震,接着整个人如同一只苍鹰冲天而起,在半空中翻了个身,双腿勾住房梁,似是吸血蝙蝠一般倒掉在房顶之上。
这一连串动作快若闪电,又无声无息,仿佛破庙之中从未有人一般。
在这之后不过两个呼吸,一个圆圆的东西突然从破庙外飞了进来,砸在地上“咕噜咕噜”地滚了几圈,竟是一颗双目圆睁,面孔扭曲的头颅。
头颅刚刚停稳,一身杀气的要离便瞬息而至,一脚踏在那颗头颅之上,像是跺西瓜一般,将其踩得粉碎。
“出来吧,十几张外就闻见你的味道了。”
要离一脚踢开碎裂的头颅,大咧咧地坐到倒塌的半截佛像之上,掏出一块手帕,轻轻擦拭着手上的鲜血。
屋顶上的女子眉头一皱,双腿一松,轻盈地落了下来。
要离抬起眼皮瞟了她一眼,冷冷道:“你三个月前就该到的,怎么现在才来?”
女子道:“在北齐那边遇到了几个棘手的角色,耽搁了一点时间。对了,我的侍女呢?不是让她和你接头么,怎么不见人了?”
“那个女人实在啰嗦,被我打发走了。”
要离淡淡地说着,仿佛在讲一件不相干的事。
女子却是微微一颤,冷声道:“打发走了?是打发她去见阎王爷了吧?”
要离不置可否,将那块染了血的手帕小心叠好,收进了怀中。
见他不说话,女子走到要离面前,仔细打量了他一翻,诧异道:“好重的杀气,这段时间你究竟杀了多少人?”
要离摇了摇头:“忘了,谁会有空去记那些无聊的事?”
女子皱眉道:“不对,以你的脾气,别说我迟到了三个月,就算按时抵达,你也多半已经完成任务返回北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要离翻了个白眼:“别提了,捅了一个马蜂窝,被人盯上了,烦得要死。”
“马蜂窝?”
女子微微一愣:“三个月了,你还没有把掣肘之人解决?”
提起这件事,要离顿时脸色一肃,沉声道:“那些人身份很不一般,其中有个人剑法十分独到,与我只在伯仲之间。
我有几次被他们围攻,差点就马失前蹄,不过他好像也正处在瓶颈之中,招式衔接略有些阻滞,这才让我钻了空子,略占上风。”
女子一惊:“长兴城里还有这等高手?难道是你惊动了北国朝廷?”
要离摇了摇头:“不像,那伙人一直潜在暗处,似乎另有图谋。”
女子沉声道:“无论他们有什么图谋,都不能坏了王爷的大事。”
要离冷笑道:“好啊,反正你也到了,不如咱们先把这帮人做掉?”
女子摇头道:“不能节外生枝,我已经为那个徐锐布下了天罗地网,要不了三天就能取了他的狗命!”
要离沉吟道:“也好,什么时候动手你提前告诉我一声,我去杀了刘异。”
女子狐疑道:“你不是被人盯上了么,还脱得开身?”
要离冷笑道:“要同时杀了刘异和徐锐的确十分困难,不过若是只杀一人,便是那些家伙寸步不离也不在话下。”
女子深深看了他一眼,点头道:“要离还是那个要离,就这么说定了。”
要离点点头:“那好,动手前通知我,我先走了。”
说完要离便站起身来,径自朝破庙之外走去。
“站住!”
就在要离即将出门的时候,女子突然叫住了他。
“还有什么事?”
要离转身问到。
女子咬牙道:“没有事就不能叫你了?我初到北国,人生地不熟,你就这么把我丢在这?”
要离冷哼一声:“得了吧,哪个男人要是信了你的话,那就离死不远了。”
说完他又一次转身要走。
“喂!”
女子愤然道:“我在你心里就是这副蛇蝎模样?”
要离没有回头,叹了口气道:“我不喜欢婆婆妈妈,天底下爱慕你的男人多了去,何必老惦记这我这个无情之人?要离此生醉心武道,心里已经容不下其他,你就不必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若我偏要浪费时间呢?”
女子玩味地问。
要离冷冷道:“我会杀了你!”
说完,他好似再也不愿与这女子待在一起,双腿微微一蹬,整个人立刻化作一条黑影飞出了破庙。
女子望着要离消失的方向,突然大笑起来。
“这就夹着尾巴逃了吗?杀我?这句话你记得说过多少次么?要离啊要离,就算你真是世间最无情的人,只要是被本姑娘看重,一样逃不掉。哼,咱们走着瞧!”
女子冷笑一声,身子一闪,如来时一般消失在夜色之中。
内城的一座大宅里,几个月前与要离屋顶大战的那个白衣女子怒气冲冲地闯进房间,一把将手中的剑插到了桌子上。
“戊组的人都快要被他杀光了,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