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铭顺往我这边走了两步,勾了勾唇,眼里是晦暗不明的光。
“这个,先放着。“
先……放着,意思是说,早晚我也会遭罪。
我的心坠入谷底,虽然有心理准备,但听到这里,还是难受害怕得紧。我不想像凌雪那样,被喷水枪喷水,更不想手肘脱臼,我不懂,我为什么要承受这些,沈轶南和唐铭顺的恩怨,跟我有什么关系。
此刻,有谁能救我?文沅他忙时慕的事,哪怕有心也无力;陆怀年身边有个怀孕的周以宣,而且周以宣绝不会让他插手到这里头来;沈轶南……
沈轶南会救我吗?
唐铭顺又往凌雪走过去,他底下的人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他整个人都变得阴沉,走向凌雪的步子越来越快速。
“臭女表子,拿凌家来压我?你以为你身后有凌家,我就奈何不了你?放屁!老子不光要弄你,还要你凌家丢脸丢到太平洋。“
唐铭顺的脸扭曲起来,他拎出烟来点燃,之后,出奇不意地往凌雪手臂一戳。
“呜……“凌雪瞪大眼睛,嘴里只能发出呜咽声。
我目睹整个过程,背后被捆的手也颤得不像话。凌雪白嫩的皮肤上,被点燃的烟戳出一个烟痕来,她已经被逼得接近崩溃边缘。
这个男人,无疑是疯子。
“还敢拿凌家来压我吗?凌华锋和凌向东,不是想让我死在牢里?可惜啊,他们没等到我死,却等到我又一次把你抓到手上。这一次,咱来把那次的事情办完如何?哦,对了,我不提你就忘了是不是,戴陈远是怎么死的,是为了救你这个贱人而死的,你不知道,他被捅死的时候,流了多少血,这就是多管闲事的下场。“
凌雪的脸惨白无血,眼皮一翻,一个激动又昏过去。
戴陈远又是谁?救凌雪而死的人?凌雪为什么听到这个名字会崩溃?
我没办法思考,凌雪这么一昏,我不知道唐铭顺会不会拐过来对付我。
唐铭顺一脚踹向凌雪,确认她没反应,又吩咐底下的人把她吊起来。
这里本来就是个修车厂,各种吊车的工具多的是,凌雪被五花大梆,然后吊到半空中,饶是这样,她都未清醒。
逃避是人与生俱来的本能,她这次是真的遭尽了劫难。
“把这贱人的视频发给姓沈的。我倒要看看,姓沈的是什么反应。凌家先不用发。”
不到五分钟,唐铭顺的手机响了,他故意放了扩音。
“好久不见啊,老同学。这份大礼,喜欢吗?”唐铭顺叼着烟说。
沈轶南的声音,却是意料之外的平静:“不怎么喜欢。我没看错的话,你给我发凌雪的视频?哥儿们,凌雪你得罪不起,我建议你差不多得了,凌家那对父子,你知道的。”
“啧啧。“唐铭顺丢了烟,“这么多年没见,你倒是怂了不少。哦,也不能说怂,只能说你没多在意凌雪呢。怎么,你在意的是,你前妻?放心,她也在我手上,一个都跑不了。”
沈轶南轻笑一声,“你也说了,前妻。上次在民政局外面,就是你的手笔?你不知道,这个女人要分走我一半身家吗,再有个什么伤,我这身家等于白送了。唐铭顺,亏你以前也是读商的,怎么止损你不知道?”
言下之意,他是担心我会分走他身家,才会救我。
我知道沈轶南是故意混淆视听,好让唐铭顺以为,不管是凌雪还是我,对沈轶南而言,都不重要。
但唐铭顺是铁了心要搞沈轶南,他岂会因为这几句话就罢手。
“老同学,咱又不是第一次交手,你什么性子,我一清二楚。你要是坐得住,你跟我废什么话啊?凌雪是因为你,才有心理病,戴陈远是因为救她,才会死,听说戴还有个未婚妻叫什么来着,因为人没了,婚都订不了,你看看,你造孽还少吗?”
唐铭顺越说越来劲儿:“哦,还有,今天凌雪要因为你,再经历一次那种刺激,想想就挺爽的是不是。现在还多附赠一个你的前妻,老同学,你这辈子想安然无恙地度过,恐怕不行啊。“
沈轶南沉默了几秒,才说话:“唐铭顺,你要搞清楚,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你。承认自己输有这么难吗?好不容易留一口气,你做什么不好,重蹈覆辙就没意思了。“
“对你来说我是重蹈覆辙,对我自己来说,是争一口气。姓沈的,你身边的所有人,都会因为你而遭罪,你就是个罪人哈哈。“
唐铭顺显然已经走火入魔,什么道德,什么底线,通通没有。
沈轶南的声线依旧很平:“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最高境界是,你得没有任何把柄。可唐铭顺,你真的没有把柄吗?好好想想,你如今还有什么最在意的事,最在意的人,你真的,什么都不怕?”
唐铭顺一瞬变脸,狠狠将一轮胎踹飞出去。
“别他妈跟我绕,我还真没有怕的。哪怕有,我用你的两个女人来换,不亏。“
沈轶南冷嗤:“是吗?那就试试看。你有没有怕的,别人也许不知道,我沈轶南手里,还真不止你一点料。”
唐铭顺砸了手机,又狠推翻了一张桌。
“顺哥,”
啪啪两巴掌,唐铭顺将气发泄在他底下人身上,还嫌不够,连揍带踢,那人被打得鼻子都出了血,没有吱声。
另外一个人来,把那人扶下去。
“什么事?“唐铭顺发泄够了,这才问道。
“那女的醒了。“
我顺着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