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会,按照他的愿望来做,是吗?“
我无权去干涉,毕竟这是他与沈君全之间的事,几十年的相依为命,哪容外人插手。
“你想说什么?”
“我……”真的要说出来吗?我很挣扎。就像所有人都瞒着陆怀年,刘然这个人一样,我现在也体会到,要瞒着沈轶南,有多难。
如果说出来,沈君全在他心里的形象,还会像从前那样高大吗?
“沈轶南,我不知道说出来是好事,还是坏事。但你有权知道,毕竟那是你亲生父母。听着,你所认为的,陆家人害死你母亲,其实是假的,她……”
我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有护士急着跑来,“沈总,您舅舅他,他刚醒又昏迷过去,血然后情况变得非常不好。“
沈轶南飞奔而去,只给我留了个背影。
我的心仍在急剧地跳着,没说完也是好事。听护士的口气,沈君全好像快不行了?可他的病,已经这么严重了吗?
我跟过去,从外面的大片玻璃往里看,沈轶南紧紧握着沈君全的手,我有点不忍心,这毕竟是他唯一的亲人,纵有大过错,在这一刻,也理应被他善待。
算了,这个秘密,还是留待他自己去发现吧。
眼前又一道身影掠过,然后我看到凌雪轻轻地握在了沈轶南的手上,似在无声给他支持,也给沈君全支持。
这个画面,其实已经引不起我再多的想法。
特别是,沈君全在短暂地昏迷过后,又醒过来,我就知道,有些事情,奈何不了天。有个词叫回光返照,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知道,连沈君全也不例外。
他看到我时,目光很平静,他扯掉了氧气罩,他招手让我进去。
我不得不进去,立在他的床尾。我最不喜欢这种场合,好像他要交待遗言似的。上次陆建邦也是这样,只是没有这么体面,陆建邦是在求我。
可沈君全又何尝不是在求我。
他真的很平静,很平静地交代:“阿南,文樱跟你结婚快四年了吧,她一个女人,不容易,你们离婚,就把品源给她吧,多给点补偿,不要亏待她,我对她不够好,把我的房产给她两处,任由她挑选,另外,凌沈的股票,也赠送她一点,多少你自己看着办。“
是的,沈君全这只老狐狸,哪怕是交代这些,也像在逼我,同时也像在求我,求我跟沈轶南离婚,不要再纠缠。
“我自己知道,我身体快不行了,在死之前,我还有一件事,一定要交代你们。你们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毕竟我,我也奈何不了你们。”
“不要再说了。”沈轶南低吼。
这种气氛,真的很低沉,很揪心,不过,我不揪心,我充其量只是觉得,我来错了,我要是不来,就不会听到他说的这些,我干嘛要在场呢。
沈君全继续交代他未完的事:“阿南,凌雪对你,一直没有过其他想法,她只是爱你,你为什么要这么狠心,一点机会都不给她?如果你对她,有你对文樱一半这样,我也就能放心地走了。别的,我都不求了,我希望你们能结婚,看到你身边有人,我才能下去给你妈妈一个交代,不然,你真的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舅舅,不要说了,你不会有事。”凌雪哽咽。
我感觉到脑子里有一束光,然后爆炸开来,炸得所有人面目全非。
“能答应我吗?”沈君全两行浊泪,像在控诉沈轶南的无情。
我悄悄退出去,背后是沈轶南的声音响起:“我答应,你要什么我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