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卧室时,赵希西已经睁开了眼眸。其实这两个小时她一直没睡着,就闭着眼睛,想象着、憧憬着和沈秋寒的美好幸福生活。
她躺在那里,心潮澎湃,终于和沈秋寒同床共枕,实现了多年的夙愿。激动之余,也有些担忧,无法预期他睡醒后的反应。
或许沈秋寒来了兴致,补交昨晚的圆房作业,遂了她的心愿。亦或是大发雷霆,摔门而去。
她在这个男人面前一直是卑微的,拿捏不准他的心思,心里越发忐忑,身子都不敢动一下,就那样僵直地等待。
凌晨归来的沈秋寒,为了婚礼忙乎了一天,婚宴上状况不断,精神高度紧张,令他疲惫至极。再加上酒精的催眠作用,一回来就倒头大睡,还睡得很沉很沉。
最终,他被敲门声吵醒了。冷眸睁开的瞬间,对上身侧赵希西柔情似水、含情脉脉的眼眸,这才发现身边竟然依偎着一个女人。
惊呼一声,弹跳开来。顾不得门外的敲门声,压低声音吼道“谁让你上我的床,滚。”
他果然还是嫌弃自己。赵希西委屈的眸带泪光。恼劲上来,被子一掀,站到地上。
沈秋寒见到浑身上下光溜溜的赵希西,连忙把脸转开,气急道“不知羞耻,快点把衣服穿上。”
赵希西毕竟是个女人,被自己的丈夫这样嘲讽,羞愧难当。此时此刻,在沈秋寒面前没有丝毫尊严可言,浑身上下写着大大的四个字“奴颜媚骨”。
她也是个从小娇惯、千万宠爱在身的女孩,也有自尊,也有骄傲,新婚第一天就被丈夫如此轻视和嫌恶,那怎么行?她不甘心,定要搏一搏。今后的幸福生活就靠此一举。
赵希西双手环胸,低下头羞怯地说道“我……我没衣服穿啊。”
沈秋寒背对着她,快速穿上衣服,嗤笑一声“难道昨晚你光着进来的?”
赵希西用手揉揉微红的眼睛,勉强挤出两滴眼泪,指了指沙发,抽噎着说道“衣服在沙发上,昨晚被……被你撕烂了。”
“什么?我……”沈秋寒正在提裤子,闻言惊的差点从床边摔下来。扭头一看,敬酒时她穿的那身旗袍确实四分五裂了。
赵希西瞧着沈秋寒不知所措的样子,有悲有喜。暗暗庆幸昨晚上为了撒气扯烂了衣服,这下刚好派上用场。
沈秋寒昨晚没有喝多,一瓶茅台不及平时一半的量。他是太累了,悲伤与喜悦交替出现,身累,心更累。
当他终于拖着身心俱疲的身躯,躺在床上时,很快进入梦乡。一年来第一次没被噩梦惊醒,也没在凌晨被顽固的头痛叫醒。
仅有的四个小时,却睡得宁静安详。以至于沉睡以后,竟然没察觉有人上了床。不过干没干过那种事,自己是一清二楚的。想利用酒后乱性讹诈他,打错了如意算盘。
听闻赵希西说的如此暧昧,沈秋寒缓缓转过身,上下快速扫视一眼这个女人。并不是迷恋近在咫尺的诱人胴体,而是无法理解满口谎言和阴险可恶出自此人。这一年来她装的可真够累的。
昨晚她偷偷进入总裁办,辱骂踢打醉酒的李牧和大冰,再黑进监控系统,删了视频,又追踪到和苑……这一切都没逃脱沈秋寒的掌控。他在手机监控视频里看的一清二楚。
现在被讹,他懒得解释,时机未到,彼此还需留有一点颜面,不想拆穿她。
沈秋寒沉吟片刻,苦笑一声,终究是藏住了鄙夷和厌烦的神色。冷眸放暖,柔声说道“希西,昨晚我喝多了,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对不住了。外面一直有人敲门,我去看看,再给你找件能穿的衣服。”
敲门的是沈母,她不厌其烦地敲了足足五分钟。
见儿子亲自来开门,有些狐疑,难道新媳妇还睡着?透过门缝,看见赵希西坐在沙发上,后背隐约可见是裸露的,侧颜也显出疲惫之色,还有凌乱的床铺和撕碎的旗袍……内心欢喜一片,抱孙子指日可待了。
莞尔一笑,故意提高音量说道“秋寒啊,瞧把我们希西熬的,黑眼圈都出来了。你可悠着点,别累着她,我还等着抱孙子呢。哦,对了,这都日上三竿了,一会亲家要走,你们穿好衣服下来一起吃个饭啊。”
沈秋寒忽略他妈话中的限制级成分,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好的,我们一会下去。对了,妈,麻烦让保姆给希西找一身衣服。”沈母心领神会的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赵希西见婆婆误会了,沈秋寒也没有对酒后乱性的说辞起疑,乐的满面生辉。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啦,今天就是沈太太的起点,幸福好日子指日可待,哼着歌去浴室洗澡了。
沈秋寒站在窗边,望着蔚蓝的晴空,盯着不远处一棵海棠树,想到了和苑的秋千架和柳绿花红。
他点了支烟,对小丫头的思念从心底油然而生,边抽边想她。
是的,四个小时前,他失去的所有记忆都恢复了。
昨晚半夜,根据李牧和大冰的交待,沈秋寒脑海中的记忆碎片慢慢靠近、组合拼接。
顺着那丝微不可查的直觉,他不由自主走到了一座破败的院落门前。大门上醒目的牌匾-和苑,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顺利通过人脸识别,走进院落,沿着熟悉的路径摸黑向前,最终站在假山旁的秋千架前。
大手摇着秋千椅,耳边若隐若现一个女孩的笑声。此时此刻,那个梦境中虚化的秀颜一点点在他脑海中清晰,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