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呢?她说话的声音怎么样?有口音吗?”
“声音……”陶雅萍摇了摇头:“一共就没说上两句话。她很惜字如金,根本不怎么开口。所以我对声音也没什么特别印象。”
“她也没有说她是谁?为什么偷东西?为什么杀人?”陶雅萍又摇头:“她什么都不肯讲。”谭警官皱着眉头,表情严肃,一边认真思考一边说:“我有一个大胆的假设:她去研究所偷危险试剂,就是为了要杀你!那个柜子里的东西不是随便拿出来一瓶都可以杀人么。那是她最开始选用的方法——投毒,省时省力。但不幸她计划失败了,盗窃未遂。于是只能被迫实施第二套方案,就是躲到你家里暴力刺杀。显然,这种方式要费劲得多,也困难得多。所以,她又失败了。依照这个推论,”他脸上露出一种不太妙的表情,
“嫌犯的计划始终没有成功,那么她很可能还会来第三次。”这个结论倒真是把陶雅萍吓到了,她实在想不出跟什么人有这么大仇怨,一定要将自己赶尽杀绝。
“老实说,我们排查过你的社会关系,确实非常单纯。除去单位同事,一共也就只熟识那么几个人。没有谁有作案动机。所以要想确定嫌犯身份,可能还是得靠你自己再多回忆一下。”
“我身边……真的找不出这样的人。”陶雅萍十分沮丧。随后想起自己是过来看结果的,于是又关切问道:“昨天的检验报告出来了吗?有没有什么新线索吗?”谭警官拿过来一个文件夹,打开,望着里面的几页纸,略显沮丧地回答:“很抱歉,暂时没有太多有效的线索。”
“没有?”陶雅萍很意外。
“昨天她进到我家,脚印、指纹、血迹,难道不都是线索吗?还有门锁,我才刚刚换了虹膜锁。她……她怎么还能进来呢?”
“陶女士,你听我一点一点跟你解释。”谭警官赶紧抬起手,安抚她。
“首先说脚印。你刚才也讲了,她穿的就是你的鞋。因此采集到的脚印根本没有参考意义。然后是指纹。你的指纹已经被她复制了,所以她拿的那把水果刀刀柄上全是你自己的指纹,这也就不稀奇了。再是关于你家的锁,我们痕检科检查过,并没有暴力开锁或者技术性开锁的痕迹。各房间窗户也都完好。所以她就是匹配了正确的虹膜信息,正常开锁进屋的。这是唯一的可能。”
“但是……”
“我知道你想反驳哪一点。”谭警官同情地望着她:“我们其实也有相同的疑惑。毕竟要复制一个人眼球的生物信息比复制指纹什么的可要难太多了。技术要求太高,普通人根本没条件做这样的事。但不管有多困难,这点在技术上终归是可以实现的,并非异想天开。所以……我们暂时只能这样推理。”陶雅萍低下头,心里乱糟糟的。
“陶女士,现在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我想请你解答一下。你身上是只有腿部这一个伤口吗?”
“嗯,是。”
“那你再仔细回忆回忆,你确定划伤了嫌犯?”陶雅萍认真想了想,然后微微点头:“确定。我划伤了她的左手臂,我都看见血了。而且她自己也立即捂住胳膊。如果没受伤的话,她也不需要有这个反应啊。有什么问题吗?这……算是正当防卫吧。”
“正当防卫当然算啊。不过……”谭警官将手中的文件夹递给她:“我们采集到的样本与你所说的证词有些矛盾。dna的检测报告出来了:整个屋子里地上的血迹以及你拿的那把折叠刀上沾染的血迹,”他很无奈地望了受害人一眼,
“——都是属于你的。”
“属于我的?!”陶雅萍不可置信地接过文件夹,快速浏览着。
“这……这什么意思?”
“两个意思。”谭警官比出一个
“二”的手势:“要么,你那把刀不小心沾到了自己腿上的血:要么,就是一个天方夜谭的解释——你连dna都被她复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