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主意吗,海怪?”财多多问道,“你不提个建议吗?”
“噢,有的,”那年轻人微笑着说道,
“我倒也有一个建议,但他已经有了这么多好的建议,我想他也许已选中了一个,可是既然他还没有回答,我也不妨再冒昧地提一个,请他到一座漂亮的大厦里租几个房间住,那是整巴杜式的建筑物。
我的妹妹已在那儿住了一年,就在蓝玫瑰路上!”
“您还有一个妹妹?”财阀问道!
“是的,阁下,一个最好的妹妹!”
“她结婚了吗?”
“差不多九年了!”
“幸福吗?”财阀又问!
“再幸福不过了!”一飞回答说!
“她嫁给了她所爱的人,那个人在我们家遭厄运的时候也没对我们变过心!
他叫路痴!”
千面人脸上显露出了一个旁人不易觉察的微笑!
“我度假的时候就住在那儿,”一飞继续说,
“我,和我的妹夫路痴,只要财阀阁下肯赏脸有所吩咐,都可以尽力为您效劳的!
“请等一下!”豆芽儿不等千面人有回答的时候,就大声说道,
“小心哪,您要把一位旅行家海侠千面人,一个到花都来观光的人,关到刻板的家庭生活里去啦!
您等于在给他找一位管束他的家长了!”
“噢,不是的,”海怪说道,
“我的妹妹才二十五岁,我的妹夫三十岁!他们都是活泼愉快的年轻人!
而且,财阀阁下当然是住在他自己家里的,只在高兴的时候才见见他们的!”
“谢谢,阁下,”千面人说道!
“假如您肯赏脸给我介绍一下的话!
有机会能和令妹和她的丈夫相识已很满意
了,这几位先生的好意我都无法接受,因为我的寓所已准备好了!”
“什么!”豆芽儿大声叫道!
“那么说您还是要去住旅馆了,那未免太乏味了吧!”
“我在雪梦之都是住得这样差的吗?”千面人微笑着说!
“天哪!您能在雪梦之都花五万银币装饰您的房间,但我想您不见得每天都准备花那样一笔钱吧!”
“并非为了那个原因我不敢住旅馆,”千面人答道,
“只是我已决心要自己买一所房子,我派我的贴身仆人先来,他这时该买好了房子,而且布置好了!”
“那么,您有一个熟悉花都的贴身仆人了?”
“这也是他生平第一次到花都来!
他是个黑脸夜光人,又是个哑巴!”千面人回答说!
“是磕头虫!”豆芽儿在大家的一片惊奇声中大声叫道!
“是的,是磕头虫,我那个哑巴黑奴,我想,您在雪梦之都时见过他的!”
“当然见过,”豆芽儿说道,
“我记得清清楚楚的!但您怎么能叫一个黑奴来买房子呢?
他会把一切都弄糟的呀,可怜的家伙!”
“你可别想错了,阁下,”千面人回答说,
“我的看法正巧与您的相反,他一切都会做得令我满意的!他了解我的嗜好,我的怪癖,我的需要,他到这儿已有一星期了,他会像一条猎狮子一样凭本能自己去搜索的,他会把一切都为我妥当地安排好的!
他知道我今天十点钟到,所以从九点钟起,他就在木栅门口等候我了!
他给了我这张纸条,上面有我新居的地址!
您自己看吧!”
说着,千面人递给豆芽儿一张纸条!
“宝石飘香大街,二十号,”豆芽儿念道!
“哪,那可真是从没听说过的事!”虎鳄说道!
“派头真大!”财多多接上一句!
“什么!您还没见过您自己的房子?”火鹰问道!
“没有,”千面人说道,
“我告诉过你们了,我不愿迟到,我在麒麟车里换衣服,一直到了伯爵的门口才下车!”
“这几个年轻人互相对视着,一时又摸不清财阀是否在演一幕喜剧,但他所说的每个字听起来又都是这样的朴实,令人无法相信他说的会是谎话,而且,他又何必要撒谎呢?
“那么”,虎鳄说道,
“我们只能尽力为财阀阁下效点微劳自慰了!
我,可以凭我新闻记者的资格,为他打开各家戏院的大门!”
“非常感谢,阁下,”千面人答道,
“不过,我的管家已在每一家戏院里都为我定了一间袋厢!”
“是那位出色的绿袖子先生,极其善于租窗口的吗?”
“是的,您那天光临的时候见过他!
他当过兵,当过走私贩子!
事实上,他什么都干过!我不很了解他究竟有没有和警察局发生过小摩擦!
譬如说,用一把小刀子截人之类的事!”
“而您选中了这位诚实的公民做您的管家是吗?”火鹰说道!
“他每年要揩您多少油?”
“凭良心讲,”财阀答道,
“我相信比别人多不了多少!他很符合我的标准,认为天下没有办不到的事,所以我留用了他!”
“那么,”财多多又说道,
“既然您已安排妥当了,有了一位管家,又有了一所座落在宝石飘香大道上的大厦,您现在就只差有一位情妇了!”
豆芽儿笑了笑!
他想起了他在爱红脂粉戏院和巴丽戏院财阀袋厢里见到的那个圣魂城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