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竞猛地一怔,怒气席卷上来,狠狠盯着金贤振:“你诈我?”
“我真是感动啊,谈课长,谈社长,谈大记者,你向来八面玲珑,跟所有人谈话都滴水不漏,偏偏在我这露了马脚……为你这份信任,我先干为敬。”他端起杯子一饮而尽,然后把空杯向谈竞处推了推,“但是我呢,也完全对得起你这份信任。”
谈竞脸拉得更长,他知道金贤振是要让他给自己倒酒,但他就是坐着,一动不动。
“你不会是在同我怄气,冲我撒娇吧,谈课长。”金贤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紧接着拿起酒瓶,“好,我让着你,谁让我们是朋友呢。”
谈竞被他这两句话说得胃里发酸,立刻从他手里夺过酒瓶,粗鲁地往杯子里泼酒。金贤振心疼地看着他的动作,嚷嚷道:“稳一点稳一点……这下你要赔我两瓶。”
“你不去医院守着你姐,就是为了跑来调侃我?”谈竞语气不善,“就算是做交易,也得拿出诚意来吧。”
金贤振笑了笑,抬起眼睛:“我诚意满满,你呢?”
“一直在绕圈子,顾左右而言他的,仿佛不是我。”谈竞道,“你要什么?”
金贤振忽然身体后仰,整个人靠在椅背上,仰头叹了口气:“我姐姐大小也是个不可多得美人,你怎么就一点都不心动呢?”
“你姐姐嫁给我,不是个好选择。”谈竞冷笑,“总有一天我们会互相开枪打死对方。”
金贤振装模作样地想了想,啧了一声:“也对。”
他又把自己从椅背上捞起来:“那就一条,不管她做什么,别动她,行吗?”
“就算她要杀我,我也不能动她?”
“我怎么让她杀你呢?”像听到了一个什么极好笑的笑话一样,金贤振夸张地大笑起来,他大张着嘴,却没有笑声发出,使这个表情看起来生生多了六分鬼气,“毕竟我都不舍得杀你。”
“你还不知道老裘被捕意味着什么,谈惜疆,”金贤振满饮一杯,指甲敲着杯沿,发生清脆的叮叮声,“有一个秘密很快就会被日本人知道了。”
谈竞沉默数秒,忽然福至心灵:“你在与老裘做交易,于芳菲遇刺的消息,是他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