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大殿内,大门紧闭,显很是阴暗,只见此时的宇文泰正襟危坐在中堂,显得异常沉重,用布不断的擦拭着铮亮的环首战刀,座下的重臣都无声的盯着他们的主帅,宇文泰拿起刀鞘顺势把环首刀入鞘,站立了起来。走下中堂,来到大殿中,扫了一眼在座的重臣,冷静的说道:“众位兄弟,你们都是我的老底柱,突然把众位调回来是有重事商议!我要立马做决定!”
李虎大都督率先起立拱手行礼道:“主公,但有吩咐,无所不从!”
宇文泰这时走到中堂下的台阶,回首看着众臣道:“诸位,今日所议两件大事,一:日前皇帝元宝炬把我赚入后宫,想要杀掉我!”
众臣中李弼愤慨的站了起来道:“主公待其如此仁厚,不但不知恩,反而包藏祸心,主公,你下命令吧!我等皆从主公意愿!”
独孤信、赵贵、侯莫陈崇等皆响应道:“是呀!主公但下命令!”
只有大都督于谨大都督和主簿卢辩没有附和,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宇文泰挥右手手示意众人安静。接着对于谨说道:“于大都督不言语,有何高见?”
于谨大都督突然起身站立了起来,对宇文泰双手执礼道:“主公,臣在思虑,皇帝死后,西魏的态势,臣不恭,臣接下来的话,可能会冒犯主公,但臣还是要讲!”
宇文泰回头走到中堂坐在案几后的椅子上,挥手说道:“于大都督,但讲无妨,你向来思虑深远,不必讳言!”
于谨大都督来到大殿中央,环视了一下周围众臣,于是又看了一眼主簿卢辩,只见卢辩对于谨大都督点头示意,于谨大都督对着中堂的宇文泰说道:“主公,臣想到两个关键:“大都督细解!”
于谨大都督说道:“自我等上次批亢捣虚打了东魏军一个反击之后,旱灾肆虐,如果再废杀皇帝,势必把大魏宗室彻底推向了我们死敌高欢!”
李虎此时站了起来,大笑道:“于谨大都督所言未免偏颇,孝武帝之前严重干扰朝政,不是被处置了吗?”
于谨看了一眼李虎,又对着中堂的宇文泰说道:“臣认为应该时移事宜,那时的环境对我们有利,现在再做同样的事情就有危险,主公自入定关中,占据长安,为的是成功名大业,誓约富国强兵,假如现在皇帝一命呜呼,臣有四个原因会导致我西魏会尽失人心。”
宇文泰迟疑了一下,右手示意于谨大都督道:“大都督,把你的话讲完,哪四大原因?”
此刻的几位重臣都竖着耳朵仔细的听着。
于谨缓缓道:“其一,势必影响主公在天下人心目中的形象,其二:西魏朝中必将分裂,到时离心离德,东魏此时来犯,势必削弱战力;其三:最重要的是民心,眼下大魏虽名存实亡,但是百足之虫,死而未僵;其四:给东魏一个借口,趁着我们内忧之机,发兵攻袭,再者主公夫人乃魏帝姑姑,她能坐视不管吗?”
主簿卢辩随即起身对宇文泰拱手行礼后,接话道:“臣赞同于大都督此议!”
独孤信此时也站立了起来执礼道:“主公,臣认为于大都督分析鞭辟入里,望主公明察!”
球似乎抛回到宇文泰手中,宇文泰沉思了会,环视左右道:“天下未定,形势逆转,于大都督的话可谓深谋远虑,不可不察,但,任其任意所为,后方无一日安宁!”
卢辩此时接话道:“主公,可镇其心,主公可领一只军马浩浩荡荡进宫,杀掉其身边人,换上校事府的人严密监控!臣掌管校事府,一定不辱使命!”
宇文泰道:“主簿之言,深得我意!众位还有何异议?”
赵贵此时起身执礼道:“主公胸怀垂范我辈!”
宇文泰环视左右后,接着说道:“上述为一事,再有就是应对旱灾!诸位,初立关中,朝廷国库空虚,为此,我与主簿思得一策,突袭弘农,占其粮仓以解西魏之困局!”
独孤信此时起身道:“主公,此事是否太过操之过急?万一弘农久攻不下,东魏兵力是我们几十倍,我军面临被歼灭的危险!”
宇文泰听着独孤信的话,未表态,示意身边卢辩说道:“主簿,给诸位大都督和将军详解此战策略。”
卢辩袖子里面取出一张军事舆图,摆放在中堂的案几上,几人迅速起身围了过来,卢辩此时边指着军事舆图边对众人说道:“此战两路进兵,主公日前已然派出秘使前去与柔然联姻,如果柔然答应从漠北起兵突袭并州,牵制晋阳,我军则挑选精兵强将,突袭弘农!南北夹击,一战可定弘农!”
宇文泰此时严厉的说道:“诸位都是我的老底柱,此战关系重大,皆要细致准备!李虎大哥坐镇长安,遇事可与主簿相商,于谨大都督返回广阳统军,李弼大都督,达奚武将军留下,其余诸位皆回去理事,静待消息,联姻一定,我军当立即出兵!”
众臣齐声曰:“诺,主公!”
重臣纷纷拱手后退两步,回身走了出去。
宇文泰随手拿起案几上摆放的环首军刀,拨出一半军刀,命令道:“李弼大都督,达奚武将军,你二人分统你营兵马随我进宫!该来的始终要来!”说着刀入鞘,起身往大殿门口走了去。
李弼、达奚武齐声道:“诺,主公!”
翌日大朝,群臣人人拿着笏板,已然在未央宫等候。
可是在后宫的魏帝元宝炬迟迟未动身,呆坐在后宫中堂的位置,似乎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