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房间里传来一阵异响,书芸连忙拉着小七跑了进去。
打开门,只见房间里苍子梦半跪在地上,双手撑在身前趴着,床上的被禄也掉了一半。
小七先是被吓了一跳,立刻反应过来后上前扶起了苍子梦。边担忧的说道:“姑娘你这是干什么,想做什么对我们说一声就好了何必下床呢,万一伤的更重可怎么办。”
书芸也符合道:“对啊,少主要是知道会责罚我们照顾不周的。”
苍子梦被小七扶着坐回了床上,书芸则将被禄铺好。
苍子梦歉意的回道:“抱歉,我只是想试一试能不能自己站起来。”
小七问:“那姑娘现在可以站起来了么?”
苍子梦失落的摇头:“虽然已经过了半月有余,药也服了大半,外伤好的差不多了,但还是不能……”
还是不能站起来。
她开始有些怀疑,先前苏祁钰说的话到底有没有把握。
小七安慰道:“少主说你能好起来,就一定能好起来。”
苍子梦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掩盖自己的失落:“谢谢你,我没事了,你们去忙吧。”
小七点头:“嗯,那我先去忙了,今晚少主说有客人会来,我要多做一点好吃的才行。”
书芸也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对小七说道:“今晚的客人身份不凡,就不用顾着清淡了,单独煮些清粥给姑娘送来就行,顺便看看客房是否干净。”
原本苏祁钰为了苍子梦的伤着想,一直都是叫小七做的清淡,每次都是他在苍子梦的房里陪她一起吃,而现在来了客人,自然不能只顾着苍子梦。
“知道了,少主走的时候已经特意吩咐过了。”小七边说着,脚步也踏出了房门。
随后,房间里就只剩下了苍子梦和书芸两个人。
苍子梦将被禄子在自己腿上,见书芸没有要走的意思,便问:“你还有事吗?”
“姑娘,我家少主心善,为治好你已经花掉了谷中大半积蓄,你能不要添乱么?”书芸神色很是不悦,说完就抬脚开门走了出去,留下原地不明所以的苍子梦。
苍子梦眨了眨好看的凤眸,心想:我在这里待了大半个月,腿上外伤已好的差不多,却迟迟站不起来,难道这不才是真正的添乱么?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嘴上却是回道:“好了,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在这里的大半个月,苏祁钰基本每天都来陪她聊聊天,和她讲一讲外面的近况。除去从苏祁钰口中得知的,她对外界毫无了解。
只知道北昭江山易主后,百姓疾苦。还有江璃,身边已有倾城绝色的太子妃……
太子妃啊……如果江璃没有谋逆,想必那已经是自己如今的身份了吧。
亡国之前,她以为江璃温柔如玉,是能让自己托付一生的良人,所以任性的要父皇母后同意与南晟联姻。
当她眼睁睁看着江璃亲手将长剑刺入父皇胸膛的时候,她以为江璃是没有感情的人,眼中只有权势与江山。
可为什么,苏祁钰说他对自己如今的太子妃呵护有加,恨不得星空明月都摘下来给她?
苏祁钰能知道,想必很多人都亲眼目睹过。
原来,他不是没有心,不是没有感情,只是……从未对自己有过半分动容。
苍子梦深深地感觉到,自己灵魂深处的心已经死了,泪也流干了。
既然苍天要她活下来,就不能一直享受做一个废人。所以,她必须好起来……
天色渐晚,夜也深了。
苍子梦隐约的能听到外面有人交谈,想必是客人来了。
小七将清粥送进来的时候,苍子梦见她发丝有些水渍,便问道:“外面下雪了?”
小七将粥放在苍子梦床头的桌子上,回道:“是啊,下的还不小。”
苍子梦端起粥,白粥里躺着许多看着就甜甜的蜜枣。
小七一边缕了一下自己的头发,一边说道:“想必姑娘已经喝腻了清粥,明日小七给你做点心吃。”
“谢谢小七了。”苍子梦笑着,露出两只甜甜的小酒窝,眼睛也弯成了月牙。
比起书芸,小七道更像是苏祁钰派来照顾她的,事事贴心不说,还很会说话。
小七坦荡的回道:“姑娘和奴婢言什么谢啊,这都是应该做的。”
“我不是你的主子,你也不是我的奴婢,所以说谢是理所当然的礼仪。”
她从未将小七和书芸当自己的奴婢,既然早已不是万人仰望的公主,何须自命清高。小七虽是奴婢,但她的主人也只有苏祁钰。
就这样,因为她的一番话,彻底改变了小七对她的看法。
待小七要走的时候苍子梦说:“你帮我打开一下窗子吧,我想看会雪。”
不能离开房间,那就透过窗户看一看好了。想来从自己醒过来那天起,自己下床的次数一只手数都绰绰有余,每次还都要小七和书芸两人合力扶着。
小七将窗子开开了一条缝,尽量不让外面的雪飘进来。“姑娘你先这样看一会吧,外面风大,开大了容易受冷的。”
外面的风的确很大,小七虽然已经尽量让窗口小了,但还是无法避免顽皮的雪花跃进屋内。片刻即融化成水,消失殆尽。
一如她的曾经,生活了十五年的家园转瞬即逝,且灰飞烟灭。
所有家人,尸骨未寒……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雪停了,窗外只有风声在萧瑟。
小七来将窗子关好后离开,她前脚刚走,后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