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聊着,报务兵进来,呈上了一个很长的电报……
刘谌大致的阅览了一下,笑道:“这些家伙,现在上这个奏章,有什么意义!典型的先斩后奏,事情都已经做到这一步了,朕只顺着他们去把这一场戏演完……
这个事,唯一的好处,就是可以凝聚人心!朕觉得,我大汉的人心,已经够凝聚了!与其做这些虚头巴脑的事情,还不如把这些作物尽快的推广开去……
朕真的希望,在开春的时候,我大汉的所有粮食生产社,都可以种一点儿这种新作物……”
“陛下息怒,朝臣这一回也是一片好心……”
“我没有怒,只是觉得有点不务实!真正掏心窝子对百姓好了,每个人都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哪里用得着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去聚人心啊!
只要平时把百姓的事,真正上了心,不拖、不推、不耍滑头、不搞吃拿卡要,认认真真办了,让百姓觉得衙门是百姓的衙门,为百姓办事、解难题、撑腰壮胆,人心就凝聚了!
对于祭天这种事,我的看法就是,不问苍生问鬼神!根本没有那个必要……”
“陛下圣明!您已经超脱了,可我们朝廷的大部分朝臣,他们自小经的、见的,长大以后读的数、做的事,进入朝堂以后,他们的所见所闻所作所为,中间都是有一个程式,他们只是习惯了这个程式,到现在还没有摆脱出来……”
“王二,现在听你说话,已经完全听不出你当年作为一个小奸商的那种语气了,看起来你好像学了很多,也想了很多,这些年来对你的改变也很大,你所说的话、所提到的观点,和那些朝夕陪在我身边的学生,已经相差无几了!
原来想着让你去当将军,最后甚至让你一肩挑起了海军,我承认我看到了你身上优秀的特质,但也存在很大赌的成分,毕竟你的拿手的、擅长的事儿,是做生意做买卖,可是后来瞧你打仗、做事、说话,一直以来都有长足的进步,你现在所说的都深合我意!这足以证明我的眼光还是挺不错的嘛!”
确实,不得不说,王二这个家伙,现在如果不是跟他熟悉的人,随便一个陌生人走在他跟前,肯定会认为他是一个读过了很多书的儒将,因为他现在的外表气质和谈吐,明显就给人一种既硬朗又温和的感觉,平时说起话来,把杀气收敛的很好,俗气也收敛的很好……
“臣的一切都是陛下所赐,臣永远是您手下的那个小奸商王二,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为陛下办事,不管是带着商队去做买卖,还是带着军队去打仗,对臣来讲,区别只是方式上的区别,本质上都是为陛下做事情……
至于陛下,您现在看到臣的这些成长,那都是臣日夜思虑陛下的行止和所作所为,才慢慢想明白的道理,再说臣闲暇之余,会跟着海军当中,来自于大汉书院您的学生,学一学您平时的那些学问,随着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也许,臣就发什么变化……”
“哈哈哈哈……人是真的可以彻头彻尾的改变一下的!你就是我眼前活生生的一个例子,十分不错!
你这种人跟着贤明之君,就是治世能臣!如果你跟的是一个昏君,那你将是一个佞臣!毕竟作为臣子,有着自己的理念也是很重要的,有时候为了把自己的理念强加给皇帝,还会出现‘文死谏’这种奇葩事!可是你竟然没有自己的一点儿理念,一切全都是顺着我的思维,假如我是个昏君,你一定会替我为虎作伥……”
“臣明白,如果陛下需要臣为您为虎作伥,成也会毫不犹豫的怎么去做!奸佞就奸佞,只要忠心耿耿,跟着陛下便是……陛下说臣没有自己的主见和思维,臣以为,坚持认定跟着陛下的思维走,其实也是一种主见和思维!”
“哈哈哈哈,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如今的王二已非昨日的王二了!也许现在都已经不能这么亲切的称呼你为王二了,该改称你大名王仲西爱卿了……”
“哈哈哈哈,……”王二也跟着笑……
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怀畅笑过了,君臣二人相互,笑了一回。刘谌批阅了一大批、一连串发过来的雪片一样的电报奏章……
“这里竟然还有谯周老夫子上的奏章……”刘谌笑道,“笔力还是一如既往的雄厚有力,已经有日子,没有见老夫子了,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
“陛下,他过得挺好的,只是一直苦于他为什么不死,所以这个事儿说起来就有些好笑了……”
“活着,难道不好吗?”
“老爷子有一个天下人皆知的秘闻,那就是他事实上是一个易学大师,他从很早的时候就已经推测出,他的寿命也就是七十多岁……
这老爷子对他的这一套,自己却信的要命,所以他认为多出的这三十年寿命,却是不合天理的,一定是借了别人的寿命,或者是发生了其他的错误……
这样,他一直认定,他现在就是个死人……但是他这个死人,却一点也不消停,整天到处活蹦乱跳的,有什么事情都想着掺和一下……
现在越活越像个孩子了,好奇心重的要命,所以他听说交趾郡有了亩产几千斤的粮食,就感到十分的震惊,想要过去看看,亲眼看看……”
“他从面貌上看起来和过去没有什么变化吗?”
“没有什么变化,这也是他经常挂在嘴边的,这二十几年来他从未加深衰老,一直还是原来的那个样子……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变化的